伴随着温热的泪水流下,额前感受到一阵冰凉,让他後脑的抽痛稍缓些,意识逐渐清醒,路壬阖着眼虚弱地问:
阿明……?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换上一双大手触碰他的脸颊,抹去额角冒出的细汗。
这不是郝浩明的手!
路壬猛然睁开眼,绷紧的神经让他下意识退开,这一动更加头痛欲裂,胃部缩紧地绞痛,他忍不住呜了一声缩起身子。
被排斥的男人不愠不怒,轻按住他的肩,淡道:躺下。
路壬忍着发疼的後脑,慢慢躺回床上,这才发现自己回到了江准家中。
头痛得他无法思考。
轻微脑震荡。江准说。
路壬脑中倏地闪过先前的片段画面,不愿回想的过往又被血淋淋地揭开,他疲惫地闭上眼睛,刚才的梦境让他脸上满是泪水。
感受到床边的男人凝视着自己,沉静良久,又听见对方吸一口气,似乎正准备吐出话语──就在这刹那,房门外电话响了。
江准没再开口,起身去接电话。
当他关上房门,稳健的步伐渐渐远去,路壬倏地睁开眼,轻声喊道:阿明、阿明……
无人回应。
发生这麽大的骚动,郝浩明不可能没待在自己身边──
他去哪了?
?
你临时取消了ntlen的拍摄?
电话那端的声音不若往常轻挑调笑,多了几分肃穆。
……他在你那里?
两方沉默。
直到对方发出一声暧昧不明的轻笑,没等候江准的回答,继续说道:呵,算了,接下来就是他的重头戏。
请他准备好明天拍摄,好戏就要上场。
话题似乎告个段落,对方正要挂上话筒前,至始至终沉静的江准才开口:让他休息。
不知电话那一头的白黎露出什麽表情,只听见他的语调又低沉几分:
你在保护他?
准,你很清楚……这场戏得继续演下去。
江准没有回答。
阖上话筒,男人脸色亦无丝毫改变,彷佛方才的对话不曾成立,他去厨房倒杯热水,转而踏回房内。
他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扭开房门──敞开的玻璃窗,窗帘随着灌入的晚风飞扬而起,白色药单被吹落在床边,连同的那张代表偿还的纸钞,静静伏地。
床上已不见人影。
江准沉默凝视着空无一人的床,素来淡然幽邃的黑眸读不出任何讯息,在难以察觉的刹那,眉间浅微地拧起,似乎是焦虑。
?
路壬拖着疲惫的身体匆忙回到宿舍,郝浩明依旧不见踪影,他拉开暗柜,搬出一开始藏起的那块砖头大小的石膏,竟然发现底下有张字条──
是他熟悉不过的字迹。
老板:
我要去找出真相,这是我唯一能为您做的,或许会花上一点时间,别来找我,您得继续演下去。不论发生什麽事,都要忍下,这是老大教过我们的,不要顾虑我,毫无犹豫的向前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