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平静,甚至有些解脱的意味。
秦月对他的态度生出了几分兴味,他挑挑指甲,漫不经心道:“你落到今日地步,可曾后悔?”
少年沉默了半晌,淡淡道:“不悔。”
“哼!”秦月冷笑一声:“好一个不悔!果然妄念入魔、至死不悟么!”
少年双睫微垂:“陛下息怒。桓书当年不过是个痴儿,如可奈何?待得神慧清明,大错已成……悔之又有何用?”他神色有些恍惚,淡然道:“桓书百年无知、懵懂而活:当永记之事尽皆遗忘、当诛杀之人顺奉若主,当孺慕之人设计辱没、当珍惜之人弃若敝履……如此荒唐、大谬大误。”
他淡淡叹了口气,又轻笑一声:“可若非曾经如此活过,桓书今日仍旧浑浑噩噩、好歹不分;若非曾经如此活过,我怎知我曾负了什么、错了什么、得了什么?如此又有甚么好悔?倒底我也明明白白活了几日。”
秦月冷声道:“你此番言论,可是妄想为自己脱罪?”
少年轻轻摇了摇头:“陛下多虑了。无论昨日之桓书,抑或今日之桓无疑。倘若桓书亦可免罪,那桓书所犯之罪孽、所成之伤害又由谁来承担?”
秦月闻言,缓缓往座后一靠,竟露了个笑容出来:“不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倒底是能分清是非了,不枉后君一番教诲——来人!赐酒。”
随着秦月一声令下,立即便有一个刑官捧着金盘上前,盘中放了只精致玉光杯,漾着浓艳香甜的血酒。
吕桓书心中一片安宁。
终于是等到这天了。
门派被灭的仇,后君陛下已经替自己报尽;后君陛下的恩、自己的罪,也可在今日以命相偿。唯独无法还清的,是殿下的情,想要来生再报……却连来生也没有。
终究是欠了他。
想必他是恨极了自己吧……竟未能再见他一眼。
吕桓书抬起头,静静地看了看座上与帝君并坐的后君陛下,垂下目光深深地拜了下去,连叩三首。
拜完之后,吕桓书直起身来,轻轻取过盘中血酒拿到嘴边,仰首便要一饮而尽。
“叮!”破空之声顿起。
吕桓书手中一颤,酒杯瞬时片片碎裂,一杯红酒遍洒白衫。
“放肆!”
座上帝君龙颜大怒,狠狠一拍台案:“你给朕退下!”
吕桓书惊诧抬头。
一个高大英挺的身影从屏风后飞快闪出,大步迈向阶前跪下,哑声道:“请皇兄从轻发落!”
秦月脸色铁青,恨恨道:“来人!把他押下去!”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竟又来添乱!早知如此,便该多给他物色几个才品上佳的绝色男女!
吕桓书在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时便呆住了。
殿下……竟然躲在……
他这是,不恨我么。他何苦还要为我求情……
几个待卫匆匆跑进殿中,向殿下告了声罪,就和殿下拉扯成了一团。
/>/>秦风如今已然进阶化虚,法力精纯深厚、天赋强健,加上执念甚重,几个待卫又不敢伤他,竟一时拿他没有办法。
秦风死死攥住阶前的宝栏,身上衣物被扯得歪七扭八,像困兽一般地不断低吼:“他罪不及死!我不服!我不服!”
秦月怒极:“真真胡闹!你是疯魔了么?竟为一个男人忤逆于朕!”
秦风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