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多想,笑嘻嘻地想和他打招呼,手才抬起,他的视线却冷冷地移了开。
方哲宇他……他明明看到我了,不是吗?
笑容凝在嘴边,我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
慢了半拍的思考回归正常运作,我怔怔地回想刚才的画面,倒转,回放,他的冷漠在我的脑海中一再地被证实。
瞬间,我意识到我们之间的距离。
不是台上台下的距离。
不是创作新人与实习记者的距离,而是……
我们,已经很久没说话了吧?
所以我才会待在台下,惊讶地看着方哲宇出现在台上,我g本不知道他和唱片公司签了约,若不是临时担任前辈的救火队,说不定我要在很久、很久以後才会发现这件事……
明明和陌生人一样,我却像个笨蛋,暗自窃喜我们之间的关系。
而这关系,早就没了关系。
後来记者会发生了什麽、说了什麽,我不复记忆,只觉得身边人来人往,画面来来去去,我的脑海中全是我们过往的记忆,一字一句、一笑一闹,感觉深刻,其实不甚清晰。
人与人,本来就是这样的。
交上记者会报导的文字稿,我独自离开了公司。
其实我该高兴的,对吧?
为了他的才能终於被看见而高兴。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麽说才好,平心而论,确实,我和方哲宇并不是多要好的朋友,我该有自知之明,只是……
我想,我只是有点寂寞。
自以为是地感到寂寞。
恭喜你签约了。回宿舍的路上,我向方哲宇传了简讯。
春末夏初,深橙色的傍晚时分,踩着人行道砖,听着脚下的高跟鞋传出规律的声响,我试着平复心情,握着手机的手却忍不住掐紧。
我等着回音。
回音下落不明。
﹡﹡﹡
记得第一次听见方哲宇唱歌的那天──对,就是我唱〈双人枕头〉、被他笑得半死的那天──我曾经问过他,为什麽喜欢唱歌?
只有在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