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了。”尹寒松温声道:“那便请王爷用些宵夜,空心炼气,只怕抵受不住。”凌琛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要随着阿娄,哄着我吃东西。”说着,勉力拿起调羹来,喝了两勺面汤,皱眉道:“我真吃不下了,若犯起呕逆病来,可又有一通折腾。”尹寒松见他抚着胸口,面色苍白,知道确是如此,便道:“既如此,王爷爱在哪儿修习?”凌琛问道:“可是要在静室之中?”尹寒松点头道:“既是炼气,自然要防着走火,静室最好不过。这是王爷内室,当不会有人擅入?”凌琛点点头,唤进娄永文来吩咐不许旁人进来打扰。娄永文应了,自退出去四下里安排妥当。
尹寒松听着外间松风雨声,道:“这是天音,运气之时,自然要与天地调和,却不妨事。”凌琛也是读过不少道藏的,点点头,凝神静听尹寒松念诵道家口诀,教授自己呼吸运气,静坐敛虑的诸般法门。
他记心极好,只听一遍口诀便记了下来。但要摒绝思虑,归摄心神,却说什么也做不到。尹寒松见他虽依自己所言打坐运气,呼吸却始终不能舒缓,便在他身后盘膝坐下,伸掌抚住他腰间两侧的“章门”穴,内力透掌而入,导引防护,一股真气,缓缓流入凌琛丹田气海之中。
凌琛被他握住腰肢,身体微微一凛,已听尹寒松低声喝道:“意定情忘,气守丹田!”凌琛一震,已随他定住了丹田之气,慢慢地定住了神思,不久便觉得丹田之中暖将上来。
他默诵心法口诀,按诀中吐纳之法调匀气息,果然渐渐的呼吸绵长起来。这般修习了大半个时辰,手腕脚踝,乃至肩胛骨上的闷沉沉剧痛仿佛在扯着他的身体下坠一般,慢慢沉入到了一片虚无的麻木之中。
他的伤处已经痛了许多时候,这等麻木之感遍布全身,倒有舒畅之感,头脑亦慢慢晕眩起来。恍恍惚惚间又见眼前白雾漫天,方才已纳入胸中的风声雨声仿佛化作了天涯涛声,一波一波的拍打而来。
凌琛茫然地眺望那浪涛之间,忽觉身边腰际软融融的碰触摩擦,低头一看,惊喜道:“班寅?”
他一手养大的老虎乖顺的蹭了蹭他的衣袖,凌琛附下身来,脸贴贴它的脖颈,笑道:“是不是肚子饿了,来讨吃的?”
老虎班寅欣喜地吼叫一声,便有人从雾中走出来,道:“爷你便宠着它吧,出猎时连山羊都懒得抓了,还不如只好狼狗呢!”凌琛见左明征端着几大块血牛肉过来,笑道:“那你带人去野地里练骑阵的时候,顺便掏几个兔子洞回来便了。记着,捡着肥的抓,我家班寅食量可大——”左明征气道:“爷你可真敢说,这么只大虎,要吃多少兔子?你成心累死我们不成?”凌琛笑骂道:“呸,北平府出来的野战军,还怕抓兔子?”左明征受激,跳脚道:“老子不是怕,老子是……”一个声音插进来,道:“你是气不过这他的歪点子——死小子你又皮痒了!”
凌琛一抬头,惊喜叫道:“父王!”立时松开班寅,直起腰来。忽然回过神来,自己的父王早已……他胸口起伏,目光一眨不眨地地盯着不远处微笑望着自己的凌毅,嘴唇哆嗦着又叫了一声“父王!”
忽听衣裙悉嗦,一名宫装女子从凌毅背后摸索着缓缓走了出来,急切地问道:“太肃,可是琛儿来了?琛儿,琛儿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