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是……我听伍将军说了那些,本来已经没了指望的。可是瞧着王爷这般镇静,我自己倒疑惑起来……”他想了半日,理不清头绪,只得郁郁,道:“有时我真担心:王爷是在自己哄骗自己……”
娄永文呸了一声,道:“别胡说,我打小起就跟着爷了。他那主意比谁都大,拿了主意也就定了心,才没有胡思乱想误事的时候呢!”话虽这样说,但是想起以往凌琛的“主意大”大半是被老王爷和独孤将军宠出来的,现下老王爷去世,独孤敬烈生死未卜,凌琛是否当真承受住了此番的打击,他实是心中无数。又想着朝中言官已有了将独孤氏二子“杀之以谢天下恨”的声音,他更是忧心如焚,可怜自家那位自小是无忧无虑长大的王爷,到了坐拥天下江山的时候,竟是这般的爱恨两相难。
两人分头传诏。皇帝梁琊听说凌琛硬把永庆公主塞给自己,又是惶恐,又觉得无稽——他本是梁氏宗室子弟,连陛见都只是在皇帝的寿礼大典之上远远叩首,象永庆公主这样的太后嫡女,皇上同胞妹妹是万万无缘会面的,哪里论得上什么“亲缘”?但是燕王有诏,他哪敢不遵?
他与皇后一起,在自己的宫室里接见了永庆公主,数月的逃难,让这天之娇女的容颜憔悴了许多,本来娇嫩纤柔如花瓣一般的肌肤已经失去了光泽。虽然入宫时宫女们重新服侍她脱下了穿了数月的农妇装束,重新换上了华丽的宫衣,但是她没有神采的双眸与细纹遍布的额头,明显粗糙了不少的双手与开裂的指甲,都令人感慨着这位宫中贵主如今不如山野一贫女的凄凉境况。
她沉默地向帝后行礼,对于他们的寒喧与嘘寒问暖都报以漠然的目光,垂头看着自己的衣角。直到皇后为了打破尴尬的冷场,问道:“妹妹如今可有什么打算”时,才抬起了头来。看着有些慌乱的皇帝瞪了皇后一眼,平静奏对道:
“妾梁氏女,梁氏既亡国破家,妾亦惟死而已。”
皇帝惊得变了脸色,不知所措地应答道:“那得如此?……公主言重了……”一边前来宣诏的黎儿连忙上前,圆场道:“皇上今夜设家宴与长公主压惊洗尘,燕王陪宴。请皇上赐公主暂退歇息。”
永庆公主苍白的脸上,刹那间血色褪尽!
数年相思不得见,一朝相见……惟难堪。
第79章他与她
她的那等儿女心事,却不是权高位重的燕王所能够知晓的,他既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因此见了公主也只是欠欠身子,说了句“臣问公主安好”,目光毫不着意地从她脸上划过,一如当年带她入飞龙院正殿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