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染上一丝血色。
提剑的手有些酸痛,红色的大袖上被割开了一道口子,有鲜血浸染。但这无碍于他的执剑。
忽的,一道剑光从一侧的水中冲出,平台被打破,木屑翻飞,水浪裹挟着人影,携雷霆之势朝李晏劈去。李晏坚如磐石,左脚微微后压,右手提剑,猛的向那水浪斩去!
哗啦,整个水浪被一劈为二,暴雨一般落在水面上,露出其中的人影。李晏剑势未减,第二剑眼看着就要刺出,对方就势格挡,却不料看到李晏忽的露出一抹嗤笑,舍了剑,侧身抬腿,“砰——”的一脚,重重踢在他胸口。
他猛的喷出一口血,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如一块巨石砸入水面。
“王爷。”一人从后面赶上来,一身明亮盔甲亦染着血污。
李晏抬头看了看平台延伸的方向,冷声道:“把周围都清干净,一只苍蝇都不要放过,暗营的跟我走。”
“是,王爷!”
军爷回头,打着手势。那在芦苇丛中,亦或是水面上的厮杀便顿时更激烈几分。一波身着玄色软甲的人从中剥离出来,手中制式横刀黯淡无光,但却是军中最锋利的刀。
“啪!”
“啪!”
暗藏玄铁突刺的马靴重重踏在平台上,激起一篷又一篷水花。那水花迷离了人的眼,玄色的身影便在那迷离中踏破水雾,从岸边而起,恰如一波黑色的浪潮,汹涌的袭向水面。
而那最前面,一朵红莲开于黑色浪潮的顶端,逐水波而上,纵万里,花开不败。
而那燕归处,一场残忍的判决已拉开了帷幕。
梅公子眯起眼,饶有兴味的看着燕三白,道:“怎么能够呢?这世上尽是你们这种好了伤疤忘了痛的,所以才会那般让人讨厌。阿柳杀了苏梅,而这姑娘更是利用你的良善,差点将你毙命,她们每一个人,都有值得你去杀的理由。你为何不动手?你在害怕什么?”
燕三白的脸色并不好看,但大约是想到了某个人,他的目光中却并没有动摇,“她们所犯之过,无非都是一时魔障,后悔了,害怕了,便惶惶不可终日。此间最应该受到惩戒的,难道不是你我二人?作恶多端,杀人无数,若肉眼凡胎亦能看见鬼魂,恐怕此处已座无虚席。你同我说,你不悔改,宁愿永世不得超生,那我也告诉你,我不信来世,所以有些债,我想要这辈子去还。”
话音落下,梅公子沉默了几秒。他直直的看着燕三白,专注和认真。
然后他忽然笑了,笑得眼角也有了湿意,脸色浮现出一片异样的红,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小荷连忙将他扶住,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那一阵咳嗽,厉害得像是要把心肺都给掏出来。
燕歌行和秋蝉的软剑出鞘,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而肃杀。燕三白和关卿辞站在一起,目光交换过意见。此刻突破最为合适,但那姑娘被秋蝉用剑抵着脖子,胁迫着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待那咳嗽声渐稀,梅公子脸上血色褪尽,他抬眼,已是面白如纸。
他就这么看着燕三白,神色之间已是隐藏不住的痛苦和倦怠,声音也一如老人般沙哑,还带着一股自嘲,“如你所见,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今日来,便是与你做一个了结。”
梅公子示意小荷把他扶正,先是看了看关卿辞,道:“今日请关大人来,就是为了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