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空洞填满。
叶文楷把那个‘死’字听得很分明,心头轻轻地颤栗了一下。
他开始有点明白为什么凌烨那次会捧着那个被自己砸坏的p3会伤心得要掉泪。
想起了他一个人在陌生的k城的街头无助的流泪的举措,叶文楷恍然觉得自己是凌烨生命中最残酷的老师,这个理应伟岸的角色却在他原本就艰辛的生活中再重重地摧残上一手。
但他并没有怪他。
原来一切毫不知情的不屑和同情心在别人任意的宽容里显得那么的可笑和自私。
“凌烨,那为啥不怪我啊?”
“嗯?”
“我是说把你p3砸坏那事儿……”
凌烨摇头。
“这种事没有怪别人的必要,再说老师是好人。”
老师是好人。
“我总说要赔给你,现在想想,我拿啥赔你啊……”
凌烨笑了。“我不用你赔。”
“爸爸死的时候,那个工地的老板好像也赔了不少钱,可是叔叔伯伯每天都为这笔钱吵架,都对我施压,我觉得我还年轻,用不着那些钱,就跟他们要大学了四年的学费和城里现在那一所小房子。”
“妈妈呢,和你一起生活吗?还是在乡下。”
“我没有妈妈。很小的时候,爸爸说妈妈死了,我也没见过她,后来我等我大了,爸爸告诉我她在我出生一岁的时候就走了,至于去哪儿,爸爸也说不知道。可是爸爸说年轻的时候妈妈生得很漂亮,似水若花的大美人,还是个南方姑娘,她的离开爸爸也不觉得憋屈,谁也没有义务浪费自己的仓促的青春和美貌陪伴在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身边折磨自己对生活的他的处境。
凌烨摇摇头,继续洗脸。
“那你说为啥不去。”
“我没钱。”
“谁要你钱,我又没说要你钱。”
“那就更不能去了。”
“要不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