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的时间、地点竟是次日中午,游戏厅旁的奶茶店。这故事真正起始的地方。
时间并未过去多久,日光,绿树,公园,乃至牵贵宾犬散步的女士都一样。时令由夏末转到秋初,江绍为米雪传话,保证她大哥一定会赴约,就做了陈一平司机载他来。陈一平提早到,江绍当即坐进店内隐蔽处,压低棒球帽,只当自己不存在地八卦着。
可米雪到得更早,她离开家并未带多少衣服,兼之心情不佳,重又shoppg过,白裙、线衫及酒红贝雷帽都是陈一平陌生的。她一眼看见大哥,故作轻松地招手,已经下过单。
“一切照旧是不是?”
点了烧腊饭,陈一平来这家店总是点烧腊双拼叉烧烧肉加一杯鸳鸯。米雪和邓特风一样,中意喝这里加奶盖的海盐炭焙乌龙。女侍应送上一杯鸳鸯,陈一平正要端,米雪突然说:“今天我想喝鸳鸯。”
陈一平下意识让开手。
这对兄妹有一瞬间的沉默。
陈一平不知应说什么,就也不答话,用汤匙大口扒饭。
米雪坐在他对面,换了个坐姿,才用一种自言自语般的口吻,轻声地说:“从小到大,我想要的,我大哥一定让给我。”
从一张upgrade的机票,积分换取度假酒店,到谁先用买来的新皮箱,谁得到限定版钢笔,他从来没与她争抢过。哪怕从前兄妹有争执,吵到不可开交,也是他开车出去冷静,然后打电话回家,问她可要吃宵夜。
米雪在这时忽然醒觉,她原本不知道约大哥出来能说什么,一想起就在kelly家咬指甲。但此刻她终于豁然开朗,原来束缚住自己的只是自己。
她有些想流眼泪,不由得掩饰地低头。她说:“大哥,你知不知道,alex不是一杯奶茶。感情不是我点了什么你就不能再点的。”
陈一平只是坐在原位,没有动那杯鸳鸯,也没继续吃饭。米雪似乎长大了,他看着盘里剩下的食物和百加利菜,一时之间,说不出怎样感想,只是莫名感动,想长出一口气。
陈家兄妹间的问题解决,但米雪没即时回家,她还要在kelly家多住几日,多度过几个女孩子们的夜晚。她想了想,说:“我前日……收到alex的信。我想告诉他,我不计较,叫他也不用计较。还有,alex是不是要去ny呀?”
陈一平:“是。”
“那么是哪一天?”她道:“我可以抽出时间送他的!毕竟……是朋友嘛。”
陈一平举起手腕让她看表,告诉她。
“就是今天啰。”
这决定确实做得很突然。因邓特风怕不立即走就要留恋恋人到再不愿意离开。
他昨天和妈咪说明后,妈咪果然气怒到不再管他,斩断生活费等他知难而退。但是这一回邓特风想得很清楚,他终于,在最后关头收到他父亲在纽约那位旧交的回复,对方的诺言仍然有效,愿提供协助。其余的大概可以走一步,看一步。他妈咪和那位邓特风未承认过的uncledavid昔日去闯世界时,也不能预见第二天会发生什么。
他只是反复发短消息给陈一平:不要来送我。千万不要来送我。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