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准备好笔墨纸砚,只等圣上发话,书写诏书。
李栋说道:“李世民身为百官之长,不恤同僚,坐山观火,有失为政之德,革去丞相之职,贬为益州刺史。自此以后,后继历代子孙,不得再设丞相之职位。”
李栋一边说,魏征一边写,李栋说完,魏征也写完。拿起诏书,墨迹还没有干,魏征吹了一会儿墨水才干掉。魏征来到李世民面前,把诏书递到他手里。
李世民就站在大殿上,李栋下旨意的时候,他听得清清楚楚。这时只得跪下接诏书。明明遭受贬斥,人生一大挫折,还不能不跪下来叩谢皇恩浩荡。
这个时候,大殿上的百官才稍为明白一些,圣上今天为何大动肝火。原来,他在下着一盘很大的棋,在为后继帝王铺平前进的道路。
这个时候心情最为矛盾复杂的人,要数太子李制。他已做近二十年的太子,这时刚刚成年,血气方刚,浑身是劲,正准备大干一场。可父王李栋选择这时为他铺平道路,使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栋才四十岁左右,年富力强,为何选择逊位呢?太子李制心情非常复杂,有惊喜,有激动,有怀疑,有迷惘,还有点点担心。担心这是父王在试探他的心,是否有早些继承大统的野心。他也担心自己太年轻,压不住阵角。要知道这满朝文武,哪个不是鼎鼎大名,战功赫赫?他们吃过的盐,比他喝的水都多,他们走过的桥,比他走过的路都多,他们见过的死亡。比他认识的人多都,他们遭受的挫折,比他的胡子都多。在这样的人面前。一个小小的年轻儿郎,纵然身为皇帝。那龙椅恐怕也坐不安稳。
李栋瞟了一眼太子李制,见他脸色阴晴不定,没有理会他,对李世民说道:“你是聪明人,孤就不多说了。你退了下去吧。”
李世民叩首,从乾阳殿退下。
李栋扫视一圈,朗声问道:“众爱卿还有何事要奏?有事奏来,无事退朝!”
大殿之上。百官济济,却鸦雀无声。
从乾阳殿退下以后,李栋在莫言等一行人的带领下,来到颜青玉的宫中。这些年以来,颜青玉时好时坏,始终没有从失神中全然醒来,这一直是李栋心中最大的伤痛。如今李栋知道自己时间无多,临走之时,来和她告个别。
颜青玉生了一个女儿,十分乖巧。李栋也很喜欢她,就给她起个名字叫作“李纤”。如今李纤已经十一岁,模样像极了颜青玉。而且十分懂事。
李栋到了宫中,李纤正陪着颜青玉解闷。见到李栋到了,李纤立刻起身,惊喜说道:“父皇来了!”说话的声音十分动听,像一泓秋水从山涧倾泄而下。李栋张开胳膊,作出拥抱的姿势,笑嘻嘻说道:“哟,朕的乖女儿真懂事!”
那李纤扑在李栋怀里,李栋爱怜地抚着她的头顶说:“陪你娘亲聊什么呢?父皇一到。你们就不吱声了。”
颜青玉木木然然起身,向李栋福了一福。没等李栋回答,她自己就又坐下了。
李栋知道她身上有病。也不和她计较,这些年以来,李栋对她十分迁就宽容,但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好穿的,一律分一部分送到她的宫里来。她心灵上已经受了那么大的挫折,绝不能再让她有生之年,受到任何委屈和不公。
李纤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看着李栋说道:“父皇今天怎么有空?这早就下了朝?”
李栋慈爱的一笑,说:“你啊,先出宫玩会去,父皇和你娘亲有几句话要说。”
“不嘛,我就不出去!为何父皇来了,我就得和娘亲分开?难道我们一家人,不能好好聚一聚嘛?”李纤撒娇地说道。
李栋看着女儿的小模样,心都碎了。时间不多了啊,能和她们多呆一会儿,就多呆一会儿吧!李栋便说:“好好好,纤儿说得对,父皇犯了错,该罚!”
“好啊,好啊,怎么罚呢?”李纤犯难了,小眉头皱着,在想鬼点子。
李栋笑说道:“罚纤儿以后要对娘亲好,就是出嫁了也要把娘亲带上,这样可好?”
“哎哎哎!这可是罚父皇的,不是罚纤儿的,搞错了吧?”李纤一时还没能理解李栋话里的真正含义,仍然撒娇说。
“呵呵……”李栋笑了,轻轻把她从怀里扶起来,说道:“作为父皇的女儿,连这一点责任感也没有?还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