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性状,我把前者作为一个固定坐标,再逐步推定各个片区的时间体系。
笛捷尔很快就确认了两者的不同之处。“魔山的自然环境比皇家花园差很多,这里的铃兰为了躲避阳光会渐渐变得低矮;与雅典的相比它们的颜色也更杂,已经算得上非常明显的性状分离,这只会在连续繁殖许多代以后出现。”
我的呼吸几近停滞:“你的意思是——?”
“两边的铃兰具有同样的特征,基本可以肯定由同一个祖先分化而来。但魔山的更老,我是说它们至少比玫瑰园的那些铃兰多分化四十年,这很奇怪,就像是女儿生下了母亲。”
卡路迪亚叫起来:“这怎么可能呢?它们是米诺斯做了法官以后才移植过来的,无论如何也不会超过五年……”
“卡路迪亚。”我面向他,凝视着他的双眼,“你知道自己都经历了些什么吗?——你生活在一个循环的世界,在那里,你和你的同伴们会周而复始地重新现世,而你的疾病,不过是神识库对最初的你进行拙劣仿制的结果。”
笛捷尔的论断使我大受鼓舞。米诺斯的确以治病为理由,从玫瑰园带走了一部分铃兰。事情发生在许多年前,那时的卡路迪亚患着心疾,他的好友笛捷尔转而向米诺斯寻求帮助,这些铃兰便由此默默地在北坡生长了数十年,而留在玫瑰园里的那些却由于雅典片区的影响,停止了向更多的方向分化。红花铃兰是个意外的突破口,而一旦借此敲定了雅典的时间体系,许多谜团也就迎刃而解。
“弱循环的世界不会精确重复已经发生过的事,可它却有一种内在力量,会拽着人们一次次组建起相同的人际关系,我把这叫做‘因缘’。”我解释道,“我在去找米诺斯之前和辉火交谈过。辉火是个想法独特的人,他信奉所谓的因缘,并认为自己与死去的弟弟在上辈子也是相依为命的兄弟。他启发了我。阿释密达说过,轮回世界的事件不会一丝不苟地再次发生,但人们被因缘牵引着,在某个恰当的时机里可能会说同样的话,做同样的事,交同样的朋友。开启了米诺斯移栽动机的那个人并不是现在的卡路迪亚,但他的因缘留了下来,作为一部分记忆刻进了当事人的骨髓。”
阿吒婆拘说过,古印度的纪事缺乏时间维度;而一个真正循环的世界让时间的缺席成为了现实。不论是眼前这群人,还是曾经的希绪弗斯与艾尔熙德,甚至是叱咤风云的白礼兄弟,他们无一例外地都从那个世界走来,继续着从前就存在的社会纽带。很遗憾,出生在米诺斯辖区的我与他们分属两个世界。我感受不到任何与我有关的因缘,在我短暂的生命历程里,我出奇地保持着孤独的状态;我躲在自己的联结之后,没有亲友,也没人跟我提过魔山。毫无疑问,我是一个只会单向行进的人。
说到白礼,我还有一个疑问。内核里的资料显示他在五十一年前执掌法官大权,但鲁格尼斯的资料却告诉我,早在那之前他就在法院供职。死在神识时代前的人不会参与循环,鲁格尼斯是最精准的定位标识,这五十一年是真正向前推进的五十一年,米诺斯在那年修建新的法院,而雅柏菲卡也将在不久后离世。
卡路迪亚他们还保留着兄弟二人共同执政的记忆,可事实上神识库已经接管了一切,根本不可能有所谓的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