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才能做出决策。”
“说够了吗?”我敲了敲桌上的退烧药,一面起身离开。此刻我灵光乍现,一个绝妙的想法在脑中展开,而我不能叫米诺斯瞧出来。
我推开门,艾亚哥斯不在那里。事实上黑客团的成员几乎全部撤走,只留下拜奥雷特在原地观望。
“艾亚去做任务了。”她轻描淡写,并不视我为威胁,“你想找他的话,等到明晚的魔山之夜好了。”
看来米诺斯真不打算把这群人当作窃贼,竟然任他们在克里特自由走动。
我尽可能保持友好:“你们也被米诺斯切掉了联结?”
拜奥雷特转着一只陀螺:“是的,但那又如何呢?很多事并不一定非要靠接入神识库才能做成。”
果然如我所料。倘若魔山的存在是对神识库的反叛,那么米诺斯正是采取了与艾亚哥斯相似的手段来构建这一场所,从这个意义上来说,米诺斯才是神识时代最大的抽丝者。我的心灵正为我一步步接近真相而颤抖,而我强作镇定,向拜奥雷特丢出又一个问题。
“技术黑客要破解的不单是法官留下的密钥。本质上来说,作为联结的传输管道是由神经信息码调控的,它们与法官密钥以特定算法纠缠在一起,构成了防护屏障的绝大部分。”
“往低了说是这样。”她似乎很不满意贝阿特丽切被人小看,“解密是与设密相辅相成的,这个过程需要就地取材,就像病毒突破细胞壁以后,会利用宿主的原料复制自己的基因。我们能在柯罗洛斯网里搭建‘宏建筑’,也就是独立于神识系统、完全由我们自己的密钥组建起来的场地。——要是你一时无法理解,我可以慢慢跟你讲清楚原理。”
我表示并不需要;然后我指向自己的脑袋:“那么你们有没有办法剥离他人头脑里的意识,再以具象的形式把它展现出来?”
“在宏建筑里能做到这一步。”拜奥雷特成心想吊我胃口,“但是很遗憾,今天你是看不到了。”
“如果魔山本身就是这样一座宏建筑呢?”
她轻蔑地笑起来,以看一个外行人的目光打量着我。
“这不可能。要真是那样,艾亚和我就能随时在这里建立起我们的据点。魔山其实更像一片原始森林,它的屏蔽系统相当低级,只会拿来骗骗门外汉;除开核心还在日夜运作,别的地方你嗅不到一丝我们时代的气息。”拜奥雷特将陀螺往地上一丢,“在岛上生活简直像倒退了几百个世纪,你被剥夺了一切精密武器,只能靠着肉体力量横冲直撞。——所以你知道为什么米诺斯喜欢把这里当作牢房了吧?”
“可他只用了一天就找出了你们团体的所有人,而艾亚哥斯对此毫无还手之力。”
我以为这样会激怒她,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但她只是轻轻靠在了窗边:“米诺斯开出了条件,艾亚经过权衡之后,认为我们值得为此冒险。”
“我该尊重你们的工作机密吗?”
“随意。”她用足尖踢起那枚陀螺,再飞快地抓在手里,“反正你很快也会知道的。”
于是我问起那座改变艾亚哥斯人生的玫瑰园,她给了我一个含混不清的回答。和之前的笛捷尔一样,拜奥雷特也定位不了太过久远的事件,他们像是一群静悄悄降落在平面的人,随着时间流逝,失去了对高度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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