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注意自己的说辞。”我回敬道,一想到他可能是玩弄所有人于股掌的幕后黑手就怒火中烧。然后我转向那个女人:“方便的话,能告诉我怎么称呼你吗?”
“拜奥雷特,我叫拜奥雷特。”她很爽快地抛出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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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米诺斯行走在克里特岛最南端的海岸上,远处云朵连成一片片山脉。天外听不见一点喧嚣,静得好似许多年前圣托里尼火山爆发的那个夜晚。
从魔山核心里拿到相关资料之后,我就决定找他谈谈;但此刻他停在我身前两尺的地方,一点也不在意我会如何发难。
“拜奥雷特是窃取公众信息的黑客,神识库不可能饶过她,更不用说她所在群体的领袖了;而你却随意对她许诺,把你的法官身份置于无地。——米诺斯,我从没见过有哪个法官像你这样,无所忌惮,劣迹斑斑,却依然能在位子上安坐如初。”
像是在回应我的质疑,他打了个呵欠,斜斜地贴在一块岩石上。
“大希腊的贝阿特丽切组织,连赛奇都对他们束手无策,为什么你能在一天之内就将他们尽数抓获?”
“你可以理解为我串通好了他们。”米诺斯闭上眼,“为了掩饰自己在任期间的劣行,不得已伪造出几起亮眼的政绩。”
我感到愤怒,但米诺斯总能玩扬汤止沸的把戏,一点一点将我的情绪控制在爆发点以下。
“我不相信你说的一切。”
“那就没必要把我叫出来了,——还是说,你想以阿斯兄弟作为人生榜样,再一次行刺法官……”
“你给我住口。”我攥起双拳,眼里满是压抑;最终我打消了向他发火的念头:“就在昨天,我参加了岛上的盂兰大会。”
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抵在眉心:“那么,你赞同谁的观点?”
“我不知道。阿吒婆拘在最后一刻动摇了。阿释密达故作高深,几乎带偏了所有人。”我咬下一小块指甲,“米诺斯,你能凭借某些手段操纵人们对时间的感知吧?我怀疑你在执行抓捕的时候也动用了类似的工具,从而让拜奥雷特的时间系统错乱了。如果我想得没错,阿释密达也受过你的影响,在他身边曾出现过幻象,这才令他说出那些奇怪的话……”
我看看米诺斯,他连睁眼的兴趣都没有,于是我继续说了下去:“法官大人,看来是我低估了你的胆量。的确,区区数百人的冤屈怎么能给你带来成就感——玩弄神识库,自命为时间之神,这才是你的终极追求。遗世独立的魔山不过是你用来掩人耳目的噱头,内核里的数据库才是你得以上下其手的根源:利用进出的信息流坐观天下之变,暗地里接管整个网络,这对你来说未免太过容易。所有人都在你的掌控之下,唯独落下了我,唯独我能够发现其中的漏洞——当然了,没人了解你的所作所为,这该使你感到多么寂寞呢?你想让我见证你的杰作,不管对此我会报以惊恐还是愤慨,抑或为你的精心布局而赞叹不已;在这一切都结束以后,再把我送到不为人知的地方,洗掉我对于这件事的记忆。”
他自然不打算给出正面回答。“这样看来,阿吒婆拘要更让你信服些。”
“你没必要顾左右而言他。”我自认为看穿了他的惯用伎俩,“有些话我们早晚得说清楚,包括你在我脑子里强行放入他人的意识,这给我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