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在内堂听到苏幕问周剪刀那些问题,便知他是发现了什么猫腻,她自然能想到自己必定是哪里漏了蛛丝马迹,如再不出来打断他们的话,改变苏幕的注意力,自己恐怕就一点点的暴露了。
周剪刀听言也回头看向发妻,眼神里仍然满是耐心和信任。
“我……”周大婶子想了想,“我想快点把孙儿的肚兜绣出来,我怕……我怕……”她说着忽然埋怨起周剪刀来,“你不是说过等有了孙儿就放下这裁缝铺,带我去京城嘛,到底什么时候去?”
许多人围在这,周大叔倒不好意思起来,不过他依然坚定的握紧周大婶子的手,清了清喉咙,才望向苏幕,好像在责问苏幕“你闹够了没有”。
“呵!非是晚辈轻薄,依我看,周大婶子的容貌,比柳姑娘差不到哪去呢!”苏幕见周剪刀执迷不悟,拿出最后杀手锏,“本来在场的各位婶婶们,戴这梭子耳坠都是文雅又端庄,可是有大婶子在,却都成了陪衬。”
可能是因为周围看热闹的都是先前洗衣服的妇人,苏幕话语间都有一股和她们一样的阴阳怪气,“呦!这几日怎么不见大婶子戴那对坠子啊?”
有一位大婶道:“是啊,周大嫂从来不摘下那坠子,怎么今日没戴呢?”
周剪刀解释道:“各位不知,内人的坠子丢了一只,还没找到呢!”
“是这只么?”苏幕从袖口中掏出那只坠子。
坠子形如织衣纺布的梭子,在阳光下轻晃,晶莹剔透。
周大叔自然认得,问道:“怎么会在你那?”
“我在黑松林捡到的。”
“你放屁!这不可能!”周大婶子脸色苍白,瞪着苏幕艰难地想出一句辩白,“一定是你偷去的!想嫁祸于我!”说着又指着柳辛夷,“还有你这个两面三刀的贱人!你们两个连起手来害我,到底居心何在?”
“老头子,他们想害我。”周大婶望向周剪刀时早已收敛了凶狠的目光。
“周大婶,绣花绣多了该是手腕疼吧。”苏故遥突然插了一句话,“肩膀怎么会疼!”眼神凶狠的,好像把她刚刚放在苏幕身上的目光千倍百倍瞪了回去。
苏故遥努力劝自己,这么生气是因为她半夜闯进来把门撞坏了,并不是担心被刺杀的刚刚打了他一耳光的师父。
要说这绣花绣得最好的,当属周剪刀本人,他只在忙的时候用妻子帮忙,所以到底哪里疼他自然比别人更清楚。
现在他再信任发妻,也不得起疑了。
苏幕又给这生米加了把火,“我有没有陷害周大婶子,花老村长和刘大碗可以作证。”
“前几日,苏公子确实是与老朽同去了黑松林。”花老村长叹了口气,他着实也不想扶了周剪刀的面,轻声问:“周胡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花村长这样一问,众人便知道这是坐实了周大婶偷婴杀人的事,顿时引起一片哗然,当即后退一步,“败类啊!”
“真不敢相信。”
“是啊!”
“啊!贱人!你凭什么害我孩子!”一年轻妇人突然如发疯一般,苏幕认得她,是刘大碗的媳妇。
这杨违一天无所事事,看到村东头又有热闹看,便又回村里大喊一番,就差挨家挨户通知了,婴孩失踪一事也是众人都关心的事,这回家家户户老老少少都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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