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楼抿着唇沉默半晌,道:“看来他的封口令没有什么用,我还是知晓这件事了。”
青荷低低一笑,自言自语般的喃喃道:“我不明白,冷心冷情如他,为什么会喜欢你……”
江云楼仿佛从那张脸上读懂了什么,他牵起任盈盈的手,转过身,有些强硬的拉着任盈盈往山顶的方向走。
他没有犹豫,也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却随着傍晚的风,轻飘飘的传进青荷耳里。
如同一声叹息。
“大约是因为,他是个很难相信别人的人罢……”
任盈盈始终沉默着,江云楼能感受到她的手臂在微微发抖,他感受着手上柔弱的颤动,望了望橘色的天边,亦是不言不语。
一路无话。
江云楼将任盈盈送回了家里,侍女们见了状态明显不好的圣姑,手忙脚乱的将她迎进去,一阵嘘寒问暖,甚至推了一个黄衫少女去请教中的大夫过来,却被任盈盈无力的制止了。
江云楼耐心的在庭院里等了一会儿,直到一个侍女走出来,对他说了句“圣姑已经无碍”,他才放了心,点点头,刚要走出去,就被一声微弱的“先生”叫住了。
任盈盈扒着房门,神情复杂。
她似乎有很多话想问,但最终只问出一句:“青荷她……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做?”
为什么要让他们看到上官云?
又为什么——要对江云楼说那样的话。
江云楼回过头,冲她无奈的一笑,道:“我也不明白,只是今日的事情与东方无关,你不必多心。”
他说完这句话,也不等任盈盈回答,便离开了任盈盈的家。
没有走出几步,江云楼又慢慢停了下来。
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很想回到如今的住处。
他凭着直觉选了一个方向,施展身法,两旁的景色飞速倒退,不知不觉间,他又再次回到了半山腰,路过了那棵熟悉的梧桐树。
梧桐树啊……
——“传闻凤凰非梧桐不栖,可见梧桐是好树。”
——“好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被拿来做乐器。”
——“我这可不是梧桐做的。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梧桐材质好,做出的乐器也好,不仅如此,梧桐的种子亦可食用……”
一年前,他与东方不败就是在这棵树下认识的呢。
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一年。
江云楼掠过那棵梧桐,走向了曾经的住处。
曾经被当做私塾使用的院子如今一片死寂,显然没有人再次住进去,期间也没有任何人造访过,江云楼轻轻跃上屋檐,俯视着庭院,回忆起自己住在这里时的种种情景来。
他曾经跟曲洋在这里抚琴,院子的角落里还有过一个雪人,还有弥漫着药香的厨房,柜子里有很多白糖……直到澄碧被派到他身边,才有了更多的瓶瓶罐罐,油盐酱醋。
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而已,他怎么觉得,像是已经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呢?
江云楼苦笑一声,在屋檐上坐下,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
…………
最后一丝余晖消失的时候,紫衫侍女再次出现在了任盈盈的卧房。
青荷看着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的任盈盈,无声的伸出手,替她掖了掖被角。
任盈盈睁开眼睛,低声道:“……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青荷淡淡道:“婢子还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