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有纯粹好奇的视线扫过来时,江云楼都觉得这人实在是友善的不行。
没有恶意,已经算是最大的善意了。
江云楼轻轻叹气。
所幸这些人里也没有敢光明正大的对江云楼表示不满或鄙夷的,不然江云楼还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回应对方。
他很有自知之明。
他并不是内心强大到可以对别人的闲言碎语视若无睹,甚至一笑而过的人,若是亲耳听见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怕是要耿耿于怀上十天半个月都不止。
毕竟过去二十年的人生中,除了与寒毒搏斗,根本就没有多少值得说道的经历,更没有机会将自己的一颗心打磨的刀枪不入。
——不过尽管如此,他依然不打算在东方不败面前表现出这一点。
江云楼拢了拢袖子,慢慢走进了院子。
他果然还是比较喜欢守在家门口的紫衫侍卫。
“江公子,您回来了。”
凝紫冲他笑了笑,“教主也刚刚回来呢。”
江云楼有些诧异道:“他回来了?”
东方不败刚刚回到黑木崖没有多久,等待他亲自处理的事情便尤其的多,这几日他每一天都是早出晚归,早饭后出去,晚饭时再回来,江云楼都是一个人吃午饭的。
他轻轻推开东方不败的房门,果然看见了熟悉的红衣男人,江云楼自然而然的走进东方不败的屋子,在他身旁坐下。
“真难得,我还想着晚上再去书房接你回来的。”
东方不败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懒洋洋的,他解释道:“上午送童大哥下了山,没干别的,就直接回来了。”
江云楼挑了挑眉。
他当然知道童百熊为什么离开,他觉得意外的是没想到童百熊会这么早就要走。
不过也对,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杀掉任我行,那自然是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节外生枝。
——毕竟凡事最不缺的就是变故。
东方不败忽然问道:“你的袖子怎么了?”
江云楼低头一看,就看见右手的袖子上划开了一道口子,不长,不仔细看很难注意到,他轻轻“啊”了一声,说道:“应该是放风筝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刮到的……”
他抚了抚那道口子,神色有点惋惜。
东方不败却道:“脱下来。”
江云楼一愣:“……什么?”
东方不败已经起身,从屏风后取出来一个针线盒,放到红木桌上打开。针,线,顶针,剪刀还有其他一些小物件,应有尽有。
江云楼有些目瞪口呆。
东方不败淡淡道:“把外衫脱下来。”
江云楼迟疑了一下,便将罩在外面的薄衫脱了下来,东方不败从他手里接过那件青色外衫,忽然冲他笑了一下。
“你穿白色也很好看。”
脱下外衫后,江云楼身上只剩下了一件白色的衣裳,更衬得他温润如玉。
江云楼亲眼看着东方不败修长的手指捻起一根细针,牵上青色的丝线,便缝补起了他那件衣裳,动作娴熟,神态自然,仿佛已经练习过无数次。
对了……东方的武器,似乎就是绣花针呢。
他用一种充满好奇的视线看着东方不败缝缝补补,半晌,才从那双修长的手上移开视线,问道:“……对了,听说任教主武功很高,童长老对付的了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