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宁喘匀了气,胡乱撩了一把额前的发丝,懒懒道:“随便,看着开吧,别再开回来就行。”
上夜班的司机师傅似乎是见惯了这幅场面,二话没说,启动了车子。
车刚离开山脚下,天边就忽而传来巨响,数不清的烟花蹿入空中,映照着山下的公路,瞬时间黑夜如同白昼。
冯宁头抵着车窗仰望,看烟花下坠,如星辰般落在眼眸里。
你看到了吗?
应该看到了吧。
冷风顺着窗户灌进车里,将他身上的汗水吹干,带走一丝温度。大脑清醒过来,感官也跟着一起回来了。身后使用过的某处很痛,被攥过的手腕很痛,被风呼呼刮过的耳膜也很痛。
他开始清晰的认识到他与方逸坤之间的问题,他们本就隔着背景与阶层的距离。从来就不是方逸坤欺骗了他,而是他太高看自己,造了一场独自沉溺的梦境。
如今不过是从梦中醒来,他该知足了——至少曾有梦可做。
司机师傅啧啧感叹:“现在的人啊,玩浪漫玩这么大,一点都不环保。像我们那个时候谈恋爱,哪有这么多花样……”
他回头想跟后座的冯宁攀谈,却发现那个面目清秀的青年对着窗外,正在无声的流泪。
那晚冯宁随意找了家酒吧过夜,热闹的轰鸣声让他渐渐找回了活着的感觉。他倚在卡座一角,衣衫还凌乱着,身上散发出情事过后的羞耻气味。以往他坐在那里,路过的人都要多看两眼,如今这幅颓唐的样子,反倒没有人敢轻易靠近了。
他坐在那,手机震动不停,全是同一个号码打来的。他没挂断也没理,一直由着手机被打到没电,自动关机。
有人认出了他是以前地心乐队的鼓手,接到消息的赵昕不久就赶了过来。
一看见他那副鬼样子,赵昕就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一把将他手里的酒杯夺走:“想死了?知道‘酒精中毒’几个字怎么写吗?”
冯宁抬头见是他,撇了撇嘴,又拿杯子倒了一杯,和他手里那杯相碰:“来得正好,坐下一起喝。”
赵昕把他手里那杯也一起夺下:“要喝是吧?行。”说完就把两杯都直接灌进嘴里,空杯往桌上哐当一放,“喝完了,回家去。”
冯宁看着他愣了愣,接着哈哈大笑:“回什么家?我现在无家可归,早就没有家了。”
赵昕凝神看了他几眼,叹息一声,坐到了他的身边。
“出什么事了?”
冯宁心里乱成一团,有一肚子的困惑和不甘亟待释放,但是真的被人一问,又觉得自己那点破事并不值得一提。就连要捋清头绪,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他缓了缓,语气平静地诉述道:“我和姓方的一起过了生日,然后跟他求婚了。”
赵昕惊讶的张大了嘴:“真求婚了?那你搞成这样,是被他拒绝了?”
冯宁摇摇头:“没拒绝。”不过他很快又点了点头,“和拒绝也没差别,他说要和别人结婚了。”
这话里信息量太大,赵昕忍不住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他亲口跟你说的?说要和别人结婚了?”
冯宁细想了想,又说:“没有。他二哥跟我说的,不过我问他,他也没否认。”
赵昕盯着他,看他眼睛里满是哭红的血丝,忿忿地骂道:“看你平时精明得跟什么一样,怎么一遇到方逸坤就傻逼了呢。八字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