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答应了?
对,没有反对就是默认。方轻词这样想着,将纸折好收进袖中,转身往外走去,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你跟我来。”
颜桐心想自己的通缉令还满城挂着,这东西乱放恐怕不合适,不过转念又想——假若他这一去关外就再也回不来,而这纸婚书却永远不被人发现,未免也太过憋屈。
一瞬之间他甚至想把和方轻词的婚书昭告天下。
——他这辈子活着,总该嚣张一次。
颜桐就这样一路胡思乱想,没注意已经和方轻词走到了方家的族学。
方家是名门望族,族学自然是建在府内的。不过连教书的张先生都失业了很久,这族学自然也许久没人来过了,冷冷清清的。
方轻词就这样走了过去,把那张叠成方块的纸压在了至圣先师像下。
颜桐:“……”
“这就对了。”方轻词做完这件事之后,丝毫不愧疚地打量着族学的至圣先师像,满意道:“等以后的兔崽子上课的时候,他们拜至圣先师,顺便把我们俩也一起拜了。”
颜桐:“……你也不怕折寿。”
“把名字跟你写在一张纸上,还画了押,就很折寿了。”方轻词说着揽过他的肩膀,往外走去,“没准给兔崽子们拜一拜,寿就加回来了呢?走,我带你去看聘礼去。”
颜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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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过,我还有一堆事情,没空——”
“你喜欢什么?刀?剑?刀法?内功?”方轻词直接忽略了颜桐的抗议,一边走在东宁城的街上,一边说道:“你知道的嘛,江湖人,总有人拿着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找我求医——哎,你看,你那个通缉令画得挺好看的。”
颜桐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通缉令上画着一个披头散发神情凶恶的大汉,身材彪悍,满脸胡子拉碴,手里还提着柄春秋大刀,十分符合人民群众心中的大魔王形象。
颜桐:“……”
“啧啧啧,”方轻词凑近了张贴告示的墙,仔细观赏片刻,评价道:“经和兄,你看这发型,这胡茬子,这腰,这大刀——画工不错,画得真凶,除了不像你哪儿都好。”
眼看方轻词还能再说两个时辰的观后感,颜桐伸手把他从围观通缉令的人群中拉了出来,直到走远了,这才小声说道:“东宁城里没有画师了吗?沈定文跟李秀才都在东宁城,怎么没找他们看看,他们一看就知道不对劲啊——”
他倏地住了口。
方轻词还在跟他炫耀自己的收藏:“……我知道你缺一把刀用,兵刃我都留在我的药铺了,我们要不租辆马车过去——等等,你刚说什么?”
“我说,”颜桐站定脚步,“这事儿不对。”
方轻词对江湖阴谋不如他敏感,虽然也跟着站住了,神色却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
“我从白木镇跑到你这儿来的时候,被人追杀了一路,好不容易才甩掉他们。”颜桐看着他说道:“明显官府手里是有我的画像的。再说沈定文巴不得我早点儿死,他连去你们家闹事都敢,看到这个显然不对的画像,难道还突然变成哑巴了?”
方轻词回过神来:“沈定文的事我可以解释。我给他治伤的时候做了点手脚,他虽然不会死,但是会内息走岔而发疯……不过应该没这么快发作。”
颜桐皱起眉头,片刻后摇头道:“还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