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
那个落在他唇上的吻很轻, 很软, 剥离了所有的戎马倥偬辗转流离之后, 竟然意外地温柔缱绻。
也是那一瞬间,他再清晰、再清晰不过地感受到了——骆红眉也是真真切切作为人而存在的,意气风发也好,郁郁寡欢也好, 银鞍白马度春风, 少年子弟江湖老, 都没什么两样。
至少在这一刻那只是骆红眉。
他的骆红眉。
方轻词下意识地伸出手,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抓住什么。骆红眉却在这时候松开了他的唇, 望向他笑了一笑。
淡薄的日光穿过竹林落在他脸上,依然年轻,依然俊俏,只是泪痕犹然未干。
他道:“我愿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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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轻词只觉得脑袋里轰地一声, 有什么东西自骨髓深处炸了开来, 沿着血管呼啸奔涌而过。
他一把扯住骆红眉的衣襟,低头吻了下去。
这与其说是一个吻, 更不如说是野兽般的撕咬更合适些——在此之前, 方轻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样的一面,仿佛根植于血骨深处的疯狂和凶狠一朝释放,极尽所能地掠夺着面前的一切。
他几乎是粗暴地撬开了骆红眉的唇齿, 随后深深吻了进去,狠狠地在每一处地方烙上了自己的气息,把对方的空间挤压得一丝不剩。
颜桐没料到方轻词的回应来得如此迅速而猛烈。
他还沉浸在先前的情绪之中, 神志仍有些恍惚,猝不及防之下就被方轻词一个深吻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完全不带有任何怜惜地,掠夺着他口中的一切。
他下意识便想挣脱。
然而方轻词的手硬得就像钳子一样,生生把他禁锢在这个极富侵略性的吻上。
——那是一种,仿佛能劈开深海的疯狂和占有。
他从未体验过如此强硬和暴戾的示爱,暴戾到他招架不住。
颜桐甚至不知道方轻词是什么时候放开自己的,只觉得眼前猛地一亮,天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冲刷着他记忆里尘封已久的情感。
他喘息着,被岁月消磨殆尽的期盼和冲动一寸一寸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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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轻词倒没想这么多,他突然发疯完全是一时冲动,现在看着颜桐明显一脸茫然还没反应过来的神色,就像画师欣赏着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
他想:我发起疯来也不比谁差。
他看着骆红眉被他撕咬得微微肿起的双唇,思绪信马由缰——骆大首领的肤色竟然是偏白的,这么多年磋磨下来,五官却依然有种少年气的神采飞扬,如果当年没去从军,而是被作为文士或者乐师培养……那想必如今该是惊艳四座的绝色吧。
他又想起骆红眉为了掩饰身份穿着长衫的样子。
骆红眉的俏里永远带着煞,就像一柄裹在鞘里的刀,只要在那刀锋上抹上鲜血,立马就现出十分的杀气。
……这样也挺好,方轻词想。
昨天夜里他第一次真正见识骆红眉的刀法。他医术声名远扬,向他求医的武林人士数不胜数,经常有人拿着秘籍请他治病。因而他自己虽然懒得在招式上下功夫,见识却远比一般人要广。
他却从来没见过骆红眉出手。
一定要说见过的话,那也是追查金河下落时,他给差役展示的几招枪法。那时骆红眉骑在马上,法度凌厉,姿态却是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