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遇到问题更关键的原因还是——方轻词把他带去的。
他假装方府的护院,骑着马跟在方轻词后面,和其他几个随从混在一起。
颜桐忍辱负重地穿了十天长衫,此刻终于换回了劲装,只感觉全身舒适,神清气爽;在加上他来东宁城路上落下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于是更加地神清气爽。
他驾马趋近方轻词身侧,低声道:“我和将军关系也不太近,你说的法子,未必有用。”
方轻词低声笑道:“昨天你就在琢磨这个?”
“不止,”颜桐扬起头,将散发别到耳后,“我把往后的计划都琢磨了一遍。”
“几成把握?”
“四五成吧。”
“——那看来这条贼船我还没上错。”方轻词若有所思道。
颜桐笑了笑,压低了声音,“怎么一路上都没看到沈定文?”
方轻词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也没找到他?”
颜桐摇头道:“我一路都在观察,没听到,也没看到。你呢?”
方轻词拨过马头,“我跟他又不熟。”
颜桐没注意到这句话里某些酸酸的情绪,叹了口气,再一次感叹前路艰险。
他突然道:“如果我计划到关外去,你还不下船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看着前面的路。
方轻词于是也叹了口气,“船哪是这么容易下的。”
颜桐道:“那就是洗都洗不干净的叛国了。”
方轻词:“那你说了是如果呀。”
颜桐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扯住缰绳,让马落后几步。此时这一行人已经接近城门,颜桐因为想着心事,便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人声。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马已经行到了门下。
几个差役议论纷纷:“……你说刚才那真是骆红眉吗?”
“肯定不是!骆红眉要真是这个水平,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那依老兄之见……?”
“我猜啊,肯定是骆红眉手下什么——”
颜桐听到这里的时候,脑子里猛地一跳,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缰绳。
——金河,一定是金河!
他正打算借用方轻词的人脉找到自己这位老部下,没想到金河已经先他一步,踩进了沈定文的陷阱!
颜桐额角滑下冷汗。
便在这时,方轻词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附到他耳边,低声说道:“先问清楚。”
他说着打马上前,拉住一个差役,问道:“我是方家的,家里有人托我问一下,这位差爷,你们刚才抓到的人是什么武功路数?”
那差役呸地一声:“还路数,人都给新来的沈大人带走啦!”
颜桐也跟了上去,探手从路边取过一根竹竿,就这样骑在马上,竹竿抖开,使了金河最常用的几招枪法,然后问那差役,“差爷,是不是这样?”
“是啦!”差役一拍手,“是这样,就是那人摇摇晃晃的,没有这位爷使得好看!”
颜桐向方轻词看了一眼。
方轻词会意,说了句“不是骆红眉”便回转马头走了。众随从跟在他后面,也掉头回了东宁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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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东宁城,某富商家中。
沈定文因为才在青州为官不久,府邸还没来得及准备,便在东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