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肉绽的膝盖里,痛得他浑身颤抖。然而,他仍是咬着牙,不肯在宁娇萍面前喊一声痛。
他不会屈服,他要给今日所有羞辱他的人好看。
他衣服的下摆已经被完全染红了,大腿以下一片血色。后来他手掌实在支撑不住了,用胳膊肘抵住地面,汗水浸透了发丝,没过多久,胳膊肘也磨破了,露出了皮肉里森森白骨。
宁娇萍对这个场景十分满意,很好,越惨越好,不惨怎么能杀鸡儆猴。她得意地拿目光瞥了一圈,只见身边陪侍着的仆人们全都面色发怵,身体僵直,看来这效果是达到了。
“看到没有,以后谁要是不懂规矩,就是这个下场。”宁娇萍嗑够了瓜子,舌尖有点涩,她喝了一大口茶来润口,听着身边齐齐响起的“是”,更加感到心满意足。
她享受地眯起眼,深吸一口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这就是她最爱最爱的权力的味道。
所谓荣华富贵的好处,就是看谁不顺眼,就能让谁惨。这种处在高位看着下位者挣扎的感觉,她真是一辈子也不想放开。
素漪依旧爬着,速度慢了许多。宁娇萍看了很久,不觉有些困了,她打个哈欠,说:“到一百个来回没有?”
“回娘娘,还有二十个来回。”
宁娇萍说:“让他先爬着,你们在这儿看好,本宫先回去歇午觉了。”
素漪额头上的汗已经模糊了他的眼睛,但他绝不开口讨饶。他斜斜睨了计数人一眼,那目光叫人胆寒。他分明已经罚够了一百个来回,但那计数人偏偏少报二十个。
他与那个仆人无冤无仇,看他落魄,竟然也想着来落井下石。
呵。
恭恭敬敬送走宁娇萍后,那计数人反身就踹了素漪一脚,直把他踹得翻倒在地。他膝盖已烂,很久都没能再起来,捂住腹部蜷曲着,脸已经痛苦得泛青。
计数人名叫浮莳,他见大多数人都跟着宁娇萍随侍走了,只留下方才的落曲还没走。
两个奴才交换了一个眼神,落曲狠毒地一眯眼睛,手往脖子这里比了个砍杀的手势,浮莳见了直发笑:“哟,这位仁兄,你想干什么呢。”
落曲心知浮莳与素漪没怨没仇,不肯下死手害他,便交出一把银子,捏住浮莳的手塞进去,油腻地笑了笑。
浮莳当时会意收了,暧昧笑道:“你等着,我去拿绳索。”他们现在手无寸铁,打算先用绳子把这素漪勒死了,再找根树枝挂起来,到时有谁问起,他们就说素漪心高气傲,不堪受辱上吊自尽了。
说完,浮莳就背过身去找绳索了,他记得上次长廊检修的时候工匠们还留了一些绳子在附近。而落曲则佞笑着逼近了素漪,弯下身摸了摸素漪满是汗珠的脸:
“啧啧啧,真是个好看的美人,只可惜,今天要死在我一个奴才的手……”他话还没说话,忽然素漪抽出两条鲜血淋漓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张开口猛然咬上了他的喉咙——
汩汩鲜血瞬间从落曲颈中滑落,他咬得极狠,像猛兽的铁齿,落曲拼命挣扎着拍打他的背部,打得他肋骨几乎要断裂。但素漪此刻已经不是人了,他狠心做个的野兽,一口接着一口狠狠撕咬,将落曲的脖子撕得血肉模糊,迸射出的血液溅了他一脸。
片刻之间,落曲睁着眼睛没了气,身上一片鲜血狼藉,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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