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
王居逸满腹狐疑,碍于礼数不能直闯进去,正要离开时,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二公子。”侍卫行礼。原来是刚才王居逸与他们争执时,有一个机灵的赶紧进去通报,陈烨这才出来。
王居逸以为是陈瑛,满心欢喜地走上前去,定睛一看却愣住了:这个穿着厚麻衣裤,腰间盘着麻绳的年轻人有着与陈瑛相似的剑眉桃花眼,只是更稚嫩些,个子矮一些。这宽大的孝服在他身上像是被强行套上的一样,风一吹似乎就要连人也一起吹走。
“陈烨?这是……”他支支吾吾地,话也说不利索。
“王大人,请进。”陈烨侧身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身边同穿素色衣裙的侍女低头行礼。
他跟着陈烨走进穿过回廊,廊上悬挂着白绸,像是紧紧扼住他喉咙一般,让他喘不过气来。
养性堂也悬挂着白绸,一口棺材静静地停放在中央。那样刺目,那样令人窒息。
他宁愿相信这是小狐狸的又一个计策。
“本来今日不该让王大人进来的…但是兄长与大人素日交好,要是王大人来了,兄长在天之灵也会受到几分告慰的。”陈烨低哑着嗓音说道。
在天之灵…
“逸安…”
脑海里的声音挥之不去,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不久前还在跟他聊天的人,现在就躺在这口冷冰冰的棺材里,再也不会跟他讲一句话。
他接过陈烨递过来的三支檀香,恭敬地拜了三拜
琬祯,你怎么舍得丢下幼弟,丢下我?
“王大人,”陈烨低哑的嗓音在身旁响起,“皇上有令,一个月后才可以进行告祭。还望王大人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
“我不会的。”王居逸摆了摆手。他感到一阵眩晕,连忙向陈烨告辞。他在侍女的带领下,从偏门悄悄离开。当他走出几步以后,身后的门缓缓关上。那扇乌漆桐木门,和门上有些斑驳痕迹的虎衔铜环,无声地控诉些什么。
残存的史料里记载,元和三年十月二十二日,镇国将军陆子籍与琉璃交战数日后与敌同归于尽,以身殉国,年二十七。
元和三年十一月初三,护国将军陈瑛暴病身亡,年二十五。
停灵、哭丧、昭告天下……像是早已安排好的一样顺利。除了必要的礼节性哀悼,只有与陈瑛交好的武官们来了好几次。从下葬那天起,陈瑛就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
王居逸没有来过。他不想去这样的场合,假惺惺地哭。他的心里乱七八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不屑于和那些人一起在灵前哭泣,他知道以陈瑛的个性,最烦别人哭哭啼啼的。
今天他没有带任何随从,陈烨因为要回乡守孝三个月也没有跟来。萧师杰……更不可能来。
陈瑛安葬在远眺镇南关的清阳城外武义山上,没有修墓,只是个矮坟和青石碑而已。跟他上来的还有厨子特意备下的食盒,和给陈瑛祭拜的一壶酒。
三杯浊酒,浇湿了黄土。
他也不怕身上脏,就这样坐下,拿出食盒放在碑前。碑上的红漆似乎还未干透。他死死地盯着碑上陈瑛的名讳。那个战功赫赫,足以标榜万世的功臣,此刻就静静地躺在黄土之下。
“琬祯,我来看你了。”他边打开食盒边说道。当看到食盒里东西的时候,他愣住了。他的眼前模糊起来,心里揪着难受,控制不住地流泪。像是失去了心爱玩具很久以后,才反应过来永远都不会再得到下一个的小孩。
原来是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