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已经看到最后一页了。
“杰克复活后的几个星期里,肺炎和失语症状慢慢好转,他便低声讲述了他那次去远滩和返回的详细经过。那天天气不错。龙虾不多,但也有一些。回来时马达出了故障。然后熄火。手电筒里的电池没有电了。摸着黑鼓捣了两个小时,马达还是不转。有几只快艇经过,他喊他们拖他。没有听见。就这样过了好长时间。以为要整夜呆在那里了。拧亮打火机看了看表。十点差五分。汤姆船长喵喵叫着跳来跳去,好像得了痒病。”
马克翻开那一页,上面用铅笔画着一段话。
“奎尔经历了一些丰富多彩的时刻,他说过一些精彩的话,他留意海浪清点石头时的醇厚的音响,他大笑,他啜泣,欣赏夕阳西沉,听见雨中的音乐,他说我能行。
一排顶在棍子上的闪闪发亮的毂盖,出现在伯克斯家房子的前院。这是新娘父亲赠送的结婚礼物。
既然杰克能从泡菜坛子里脱身,既然断了脖子的小鸟能够飞走,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也许,水比光更古老,钻石在滚热的羊血里碎裂,山顶喷出冷火,大海中央出现了森林,也许,抓到的螃蟹背上有一只手的阴影,也许,一根打了结的绳子可以把风囚禁。也许,有的时候,爱情也可以不再有痛苦和悲伤。”
他把手放在书页上,用拇指摩挲那段铅笔划线的句子,这句子写的实在太美,充满被生活磨砺过后的粗糙和厚重感,他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却实在不知道应该作何感想。
病床那边,爱德华多有了轻微的动静,马克搬着座椅坐在了他的床边。爱德华多头上出现了冷汗,他蜷着身体,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
马克给他掖了掖背角,把他从被子里捞出来,省的他小命刚被救回来就自己被自己闷死。
马克捏捏他的脸颊,却觉得触手一片湿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哭了。
不知道他哭多久了,枕头和鬓角被他打湿一整片。
啊,是什么样的人,连睡着了都不开心?
马克用出手帕给他擦擦脸,动作很轻柔,他对着睡着的爱德华多实在狠不下心去。
不过,也许,不是睡着了都不开心,而是他一直都不开心,只是睡着的时候才表现出来。
爱德华多不安分的动了动,说着几个不成句的呓语,他在喊妈妈。
马克摸摸他的额头,有点发热,他知道他的母亲已经过世了。
爱德华多又说了几句,马克凑近了听听,才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那几句支离破碎的话是,带我一起走。
马克拿着手帕的手放下了,那个瞬间,他觉得胸口破了一个大洞,愧疚感和挫败感混合在一起排山倒海地向他袭来,压的马克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他是不开心的,货真价实的那种,但是他没想过他这么不开心。
一般人遇见这种事,也会依恋妈妈,只是他们会说‘妈妈别走’,但是他说的是‘带我一起’。
他只是个小孩子,虽然他老是那么能干,聪明,但他就是个小孩子,什么都想抓在手里。
arry,wardo,i rry。
will let youas you wish。
我会让你离开,让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只要我能给的都行,我会让你过你想过的生活,开开心心的。
我会让你离开,不会让你觉得为难。
马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