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了战策,几乎日日不能合眼,勉强抽出时间给冯泽写信,可日日一封信犹如石沉大海,冯泽好像突然杳无音讯,无处可寻了。
万俟弘越发心慌,睡梦中都是模糊的影子,烟雾缭绕处立着个白衣男子,背对着他看不清面容,他想离开,却在转身之际发现那男子身上忽然冒出汨汨鲜血,染红了周围的烟雾,一时间腥味四起。
万俟弘心口像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他踏着染血的烟雾走过去,但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无限拉长,不管怎么走都触碰不到那人的身体。万俟弘越走越急,最后甚至踏着云飞起来想跨越这段越来越远的鸿沟。
就在他已快看不清那人时,男子忽然缓缓转身,赫然是冯泽的脸。
他一转身万俟弘才发现冯泽的心口失了个大洞,血肉模糊的,鲜血源源不断从伤口处留下来,一直流淌到万俟弘的脚边,可他不知道疼似的只是向万俟弘笑,就如当初第一次见面。
然后万俟弘眼睁睁看着冯泽直直倒下去,身体瞬间没入白茫茫的烟雾中,万俟弘几近疯狂,飞身过去想抓住他,下一刻惊喜的发现自己竟然抓住了冯泽的手,紧接着腹部一凉,他不可置信的低头,发现冯泽手中拿着剑毫不犹豫的刺入他腹中。
冯泽手里拿着剑一步一步逼近,剑刃缓慢又清晰的在万俟弘腹部越插越深。
冯泽眼睛里再不负曾经爱恋,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仇恨和怨毒,他仰着头,脖子上的青筋崩起来向万俟弘大喊:“是你杀了我二哥,是你杀了我二哥!”
万俟弘眼看着冯泽离他越来越近,手中的剑从他身后戳出,再继续向后。直到剑柄抵到他腹部,冯泽手里握着剑柄,张开另一只胳膊轻轻环过他的脖颈,完成了一个极其轻柔的拥抱,然后凑到他耳边,如同情人间耳语般说:“我真后悔爱过你。”
万俟弘忽的整个人弹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趴在桌上睡着了,后背湿了一大片,只觉胸膛中心跳如雷,呼吸都困难非常,好像三魂失了七魄,不知道今夕何夕,姓甚名谁。
“以辰。”他压低声音叫了一句。
以辰从暗影中闪出身来恭敬的跪在他面前。
万俟弘强自稳住心神:“以辞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还未收到任何消息。”
“知道了,退下吧。”这场梦前半段他不知为何,但后半正是让他日日夜夜心神不定的事情,即便只是梦,也在这无边黑暗中要了他半条命。万俟弘起身把烛火点上,暖黄的光晕充满整间屋子,这才让他觉得稍微好了些。
复朝不能再迟,他相见冯泽想的发疯。
三日后,太阳才落下去,一望无垠的平原边界处刚好出现紫红橙黄白青六种颜色,依次排列起来,和天幕的蓝色相接,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暗下去,不似人间景。
京城破了。
那其中竟有整整四十万大军,除了叛乱的百姓、摘星阁隐藏于中的领头人,还应了万俟弘的猜测,加了万俟朔宗的二十万精兵。
皇帝瘫软在塌上,面前站着他最小的儿子和他最信任的大巫师,他想站起来指着万俟朔昌的鼻子把他臭骂一顿,但他现在连从塌上支起身体都做不到,自古皇家多薄情,皇帝现在只恨当初没有将他发配到苦寒之地,一步错,步步错。
曾经睥睨天下的君主直至现在还没弄清楚即使没有万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