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泽最近几天总觉得胸闷,他觉着可能是天气暖起来自己还捂着厚重的棉衣的缘故,所以自作主张的换了身轻薄的衣服,然后轰轰烈烈的发烧了。
之所以说“轰轰烈烈”,是因为他刚下朝还没走出大殿就眼冒金星,仰面晕了过去。身边一群大臣接住了才不至于脑袋着地。
万俟弘禀退了众人自己把冯泽抱去太医院,大家都知道冯泽救过万俟弘的命,虽然不太合体统但也有能说的过去的理由,传了几句“新上任的典客累到晕厥”,“典客当初救大殿下的伤还未好”之类的,只当茶余饭后谈起来的一件小事,没几天就淡忘了。
万俟弘把冯泽带到太医院,点名要程思远来看——自从程思远医治了冯泽后,万俟弘便只用程思远一个人。但是程思远是正经的大太医,各宫得宠的娘娘和皇帝都叫着程思远,程太医跑了这个宫又跑那个殿,终日抓不到人影。
有个小太医说程思远今日又去给晴贵人瞧身子了,不过已经去了好一会儿,估计快回来了。万俟弘便带着冯泽在太医院等,吩咐人拿来凉毛巾垫在冯泽头上降温。
没等一会儿太医孟兴拎着药箱走进来,嘴里说着“听说程太医被太后娘娘叫去了。”
万俟弘面如寒霜,若是哪个娘娘,没准他还能派人去请程思远回来先瞧一眼,但是偏偏是魏宁兰。旁边的小太医见了心里害怕,想来想去哆嗦着说道:“大殿下,不如让这位孟太医看看,程太医医术高明,但孟太医在这发热风寒方面也是首屈一指的。”
万俟弘周身寒气,瞥过去一眼,硬是把他看出了一身冷汗,就在他觉得万俟弘要坚持等程思远的时候,万俟弘终于松了口:“那便请孟太医看看吧。”
孟兴匆匆净了手,在冯泽手下垫个软垫把脉,又扒开眼皮看看眼睛,这才松了口气:“大殿下放心,只是普通风寒,再加上冬天刚过,一股火气烧上来才这样,是药三分毒,这位大人不宜用太多药,臣便抓些清热去火的药送去……”
“我府上。”万俟弘接上他的这句话。
孟兴点头,笔走龙蛇的写下个药方让他身边的弟子去抓:“大殿下放宽心,注意着别让这位大人再着凉就可,我先煎一副药让他服下,晚些他清醒了就可回府养着。”
万俟弘客客气气道了谢,又随手把身上的玉佩解了递给孟兴,礼数规矩在他这里都齐全,也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孟兴连连推拒,太医在傲来国有着微妙的地位,看病需“请”,但因为手里没有实权,又与普通百姓无异,大抵处于受人尊敬和被人看轻两者之间夹缝求生,。他若是在太医院治个风寒结果收了大殿下的礼,岂不是要传满整个京城。
万俟弘把玉佩放进他的药箱,转而去看冯泽:“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孟太医收着便是,回去带给刚满月的孙儿玩,说是见面礼。”
孟兴知道眼前的大殿下饱受赞誉,有求必有还,讪讪的点头应了。
冯泽最初晕倒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尚有些模糊的神智,知道身边乱糟糟的一团吵的他头疼,然后一个人把他抱起来,迎面卷来一阵熟悉的清凉木质香味,知道是万俟弘后他便放松下来,最后的意识停留在皇上有没有离开,他是否殿前失仪,转到太医院时他就没了任何知觉,陷入了重度昏迷,然后做了个冗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