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水下去。
待到那宴席进入高潮,男人们举杯换盏,女人们聚在一块闲聊八卦之际,安家请的戏班子并各种说书、放洋片、演戏法的又适时出现,一时间,整个宴席热闹非凡。
这会子,便是少了谁,也无人注意
安醒生看了看腕上的洋表,眼睛在钟家席面上流连了片刻,便暗自点了点头。他心中早有算计,此时觉得时机已到,自然便按计行事。
他先前便请了一位南洋香料界的泰斗级人物前来赴宴,这会子便先把他请到一侧一间小花厅内,又让小厮按着自己预先安排好的名册,去请香料届的数位同行前来,大家共同聊一聊南洋的市场和香料的流行趋势。这其中,自然便包括钟家目前的掌事钟义和钟信。
另一边,他又安排家中女眷,在另一个花厅里,仿着西人的模式,弄了个小型的女生沙龙,专请各位年轻的小姐太太,前来谈论衣裳脂粉明星等事,像钟秀这样的身份,自然必在其中。
一时间,热闹的大宴会里又自然有了两个分场,人流穿梭,各有各的所在。
安醒生看到这种场面,心中暗喜,立即让贴身的小厮偷偷混进宴席,找到碧儿,一个眼神之下,人不知鬼不觉地,倒把一个纸包塞给了她。
钟家这席面分为两处,除了几房太太面和心不和地坐在一处,看安家请的名戏班子在演那极热闹的一出《鸿门宴》,另一席现下便只有秦淮一人,既没被邀请去商界的男宾处,又因是男人身份,不好请他去小姐们太太的沙龙,只一人坐在席上,寂然独坐。
秦淮一人坐在席上,略低着头,时而喝一口面前的香茶,瞟几眼台上的戏。
说实话,这工夫钟信不在身边,在喧嚣的宴席里,秦淮只觉自己倒像是一只孤独的水鸟,面对一望无垠的水面,无处落脚。
虽说那男人便是坐在旁边,也从不多言,且有时看他一副装出的萎顿模样,还会觉得阴险可怖。可是他现下真不在了,秦淮才发觉,原来自己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已习惯了和他相处的感觉。就算明知他很危险,却似乎也没有初时那般怕了。
他正在胡思乱想,担心自己怕不是到了“近墨者黑”的光景,一直在他身后伺候的碧儿,却忽然笑着说道:
“安少爷怎么倒过这边来了,二小姐现下在那边花厅中呢。”
秦淮心中一动,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果然身材高大、仪表堂堂的安家大少爷正站在自己面前。
他便站起身,和对方打了招呼。
安醒生一双眼睛在他眉梢那颗胭脂痣上滑过,又飞快地在他雪白的脖颈上停了停,笑道:
“我这会子过来不是来寻钟秀,原是有点子小事,倒要麻烦七奶奶,才是真的。”
秦淮微微一怔,面色却不变,笑道:
“安少爷惯会说笑话,想我一介俗人,每日家从早到晚,不过都是在内宅厮混,不像您成日忙于外务,天南海北,无所不知,又会有何事能麻烦到我。便是有,这在座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