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下来,人就已经到了。俞游歌算了算日子,想起来这两天可能到他轮休了。他指尖挠了挠床单,美滋滋地想,我程哥可以陪我待两天了吗!
楼下传来程于非和妈妈说话的声音,听不太清楚,不过俞游歌能感觉到他们两个心情都很好,说话的语调都是上扬的。连带着还吊着腿的自己,心情也特别棒棒。
俞游歌回想起事故发生的那几天,身边没有程于非,也没有妈妈。
天都要塌下来了,世锦赛的冰场碎成一块一块的,全都扎在他的心上。酒店电视机里播放着直播赛况,解说们,瞬间变得茫然无措。他抬头看向哈维教练,教练摊摊手耸耸肩,表示什么都不知道。程于非无可奈何,只能顺毛撸。他一边顺着俞游歌的脊梁骨往下摩挲,安抚着他的情绪,嘴上还不忘应着他语无伦次的话:“我不走我不走,我这不就在这儿呢吗,我真的不走。”
所有人都以为这次俞游歌可能更难走出阴影了。本该大放异彩的比赛机会,在最后一个被生生截断,搁谁谁都很难接受。
徐楠不这么觉得。她和程于非一起把伤员接回家安顿好之后,偷偷把小程拉到一边说:“他很久没有哭成这个样子啦!这是好事啊,情绪宣泄出来,我们就不用担心他像以前那样憋在心里,然后自己偷偷流眼泪。我们两个分工合作,我照顾他生活起居,你有时间就来和他聊聊天,儿子大了,有的话也不好跟我讲了,你来最合适了!”
程于非很聪明,他马上就从徐楠美阿姨狡黠的眼睛里抓到了重点。在这之后,他谨遵美阿姨之命,负担起了“知心大哥”的责任。他们之间能聊的确实有很多。比如说,哈维准备收新徒弟了,索莎建议自己接着念研究生了,维伊尔和哈维理念不合于是分道扬镳了,劳申叔叔新配的菜单出乎意料的好吃起来了,还有粉丝们寄来了好多信和礼物,都是送给我们鱼的。
这次程于非也是带着粉丝的信来的。
俞游歌看到程于非两手空空地走进来,说实在的,他有点失望,虽然只有一点点。接着,程于非像是欣赏够了他失望的小表情,才慢悠悠地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了一封信。
“就一封信吗?”俞伤员接过信,依然有一咪咪失望。
“这是一封特殊的信。”程哥哥故作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