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寻,你总道我杀业深重,你这般,又与我有何异?”
“你是非不分,杀人无数,贪念深重,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阿寻,我心无是非,你玩弄是非,所谓仁义是非其实你自己也不信。你与我,并无不同,行迹甚至比我更恶劣……”玉无忧呵呵笑了两声,又道:“再者这世间的是是非非终究是一言难尽,我只问你一句,若是我真的死了,你可会难过?”
“人死如灯灭,莫问生者。”
“阿寻,你还真是狠心……”
长寻神色温柔,轻声道:“人心生一念,天地悉皆知。要想无愧于心,必先抛其私欲,长寻自认为做到了。”
“……纵然我杀业深重,罪不可赦,也还妄想过与你长相厮守,一同赴老。如果今日我不能活着逃出去,阿寻,你便陪着我一起死。”
长寻:“不可能。”
玉无忧笑得开心,语气带着报复:“阿寻,你可能还不知道,鬼方族图腾生于皮肉,亦为蛊,蛊破而咒生,你为我剔除刺青之时,这条命便只能是我的了,我死你死,我活你活,你死我活。你与我,注定殊途同归。”
注定,不死不休,注定,是同一类人。
恨总伴爱生,至死乃方休。
☆、辞行
“小义父,你冒充我容貌一事我便不追究了,回天山前还要大庭广众露一次面,也算是破了天荒,那玉乾坤能耐还挺大,竟能让你出手相救。”元宴一双狐狸眼眯起,笑得开心。
元羽舟淡淡一笑:“无妨,我自有思量。”
“有何思量?”
“看你日后作为。”
元羽舟未曾言明,那日即便自己不出手,贺兰敬也未必会输。
玉乾坤醉酒之际,元羽舟探了他的内力,高深莫测。
较之当年玉无忧,后来居上。
元宴笑容顿时僵住,“不是吧?”
这甩手掌柜当得也太利索了吧?
元羽舟没有抬头,漫不经心道:“四年前你救过他,他一直惦记着。”
元宴笑眯眯将一块糕点丢进嘴里,“当时救他就是趁手,倒是不知居然是个如此重情重义的男子,真是难得可贵。义父,你吃吗?”
“不吃。”
元宴语气颇有些怀念:“你扮作我的样子时多可爱,又贪吃又调皮。”
元羽舟看了一眼桌上的糕点,皱了皱眉,“走了。”
元宴闻言,顿时恭声道:“义父慢走。”
眼见着元羽舟身影消失,元宴才自言自语道:“布筹这么久,怎么突然就放弃了呢?”说完,捡起元羽舟留在桌上的药方,伸了个懒腰。
这苍釉山的烂摊子得自己去收拾了。
这也是元宴自作自受,四年前,元羽舟尚未醒过来时,他顶着元羽舟的名字四处云游,果然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次月初,纳兰将军陈兵五千,围攻苍釉山,不想东邪教私藏□□,一时损伤严重,只得采取围山计策。
当是时,状元郎对东邪教教徒好言相劝,言明北境梧、衡两州州官调税逆心,并出示解□□方,允诺投诚一概不予追究,苍釉山不攻而破。
同期,太子景熹查处梧、衡两州异族州官反臣有功,帝心大悦,宣旨回京领赏,然事一波三折,太子车马尚未到烨城,忽有官员指控太子巧攻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