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面前。
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一把锐利的尖刀之上,脚底踩着鲜血,踏过时光而来。
之前见到谢淮君,他还不曾感觉到痛苦。可是当苏溪亭,当谢吟也站在他面前,他才能清晰的感觉到当年离开师门的痛苦。
他无父无母,是师父一路保护他把他带回凝辉宗,凝辉宗是他的家。师叔们,师兄弟们就算相处的不亲近,也都是他的亲人。
然而在七年前的那一天,他不仅失去了师父,还失去了他的家。
这是一条勉强愈合的伤口,随时都能被人生生撕开。
“你是……沈诀?”苏溪亭的声音微微颤抖,他从来没想到过,他派人找了那么久的沈诀居然就站在他眼前,而且当上了鸟鸣涧的魔尊。
当年他与师兄一起去寻药,遭到东海奇兽阻拦,他与师兄拼尽性命才拿回来灵药。只是等他们回来疗伤完毕,沈诀已经被赶走近两个月。所以他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不知道沈诀到底去了哪里。只能派人大海捞针一样找人。
程知桃是他师妹,她也是为了谢淮君好,所以他也不好意思多加苛责。
说到底,还是他们对不住沈诀。他一个人外边,不知道要吃多少苦,才能在短短三四年间成为魔尊。
“是沈师兄?!”谢吟一直站在苏溪亭身后,听师父这么一提才发觉面前的人与当年的沈诀有六七分相像。
十七岁到二十四岁,这是一个人变化最大的几年,其实苏溪亭刚刚认出来的时候也有些忐忑,怕是认错人。
“好久不见。”沈思榭微微颔首,露出一丝清浅的笑容来。
以前的沈诀虽然看上去稳重,其实骨子里还是有些活泼,有些少年意气的感觉的。
现在的沈思榭,一脸浅浅笑意,看起来冷静自持却让人摸不着他到底如何想的。
不知道这几年里到底经历过什么,把好好的一个少年打磨成这幅模样。
谢吟几乎要认不出这是他的沈师兄,觉得面前这人淡漠又疏离,他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你……要不要回凝辉宗?”苏溪亭迟疑半晌,还是问出这句话来。
在苏溪亭的心中,不管是沈诀还是沈思榭,本来就该是凝辉宗的。即便他入魔,凝辉宗也不会歧视他,也会接纳他。只是沈诀他……还会回来吗?
“多谢师叔美意。”沈思榭歪一下头,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声。“我已是鸟鸣涧的魔尊,自然不会离开鸟鸣涧。一会儿谢客卿若是过来,还请苏管事不要告诉他我的身份。”
苏溪亭注意到,沈思榭已经改了之前的称呼。
崇愔在一旁听他们说完正事,轻轻的咳嗽一声。
苏溪亭一惊,才想起来魔尊崇愔还在一旁。
“这回可让我抓住你了吧。”
是谢淮君的声音,声音轻快又活泼,看着样子并没有受委屈。苏溪亭暗想,不过马上想到,师弟若是在沈思榭的地盘,自然是不可能受委屈的。
话音刚落,谢淮君已经迈进魔尊殿内,紫霄化为一阵紫光收到剑鞘中。
“师兄怎么来了?”魔尊殿里光线昏暗,所以谢淮君先看到了一身青衣的苏溪亭和谢吟。
“给你传消息你也不回,怕你出事才过来。”苏溪亭瞥了谢淮君一眼,“你也不知道主动给我送传音鸟,我这几日没有你的消息不知有多担心,看你这模样倒是在此享受,白浪费我这么多日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