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中文。”
董升升“u”了半晌,何其青嫌弃道:“你考托福还是考雅思啊?我来说。老板,还记得那个牛皮糖吗?那个年轻政|治明星。”
“汪湖溪?在国内搞同|性婚姻那个?”
“是。他再一次找上门来了。”
“叫steven接待。撵人不是他目前唯一的用处吗?”
steven插嘴道:“谢谢。我感到无上的——”
“闭嘴。”何其青打断他,“老板,他手里有一张照片,照片的内容可能……涉及你的隐私,我们一致判断应该等你回来亲自处理。”
俞扬接收到一张模糊不清的图片,接下来是长久的无言。董升升哆嗦着安抚,“不生气吼,不生气吼……”
steven忸怩道:“老板,我觉得这照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亲吻……即使公布出去,也只不过帮你出个柜而已嘛……”
“我不是同|性恋!”俞扬吼完这一句,猛然发现身后一圈嘈杂声被喝止了,转过头,迎上几只手机镜头,和一张呆滞的亚裔脸孔。俞扬懊悔不及。
steven原原本本地重复老板的话,“你不是同|性恋。”
俞扬宣告他将报复助理的明嘲暗讽,steven不吝让他感到恶心:“来吧,老板。小皮鞭我已经准备好了。”
“何其青,给他看我们的合同。如果合同持续期间雇员对雇主有任何非分之想,雇主有权立即终止合同,并且不偿付任何补偿金。”俞扬面无表情结束通话,拖着行李箱茫然地张望,以他的身高,一层人墙根本挡不住他的视线,可是他转了七百二十度也没有看到自己的车在哪个方向,他感到自己是一只沸水里的活鱼。
作为俞先生的法务专门助理,steven真想对他科普这个条款的可疑效力——请问,有哪位法官能界定“非分之想”的含义?红头发的美国人为亚洲人的隐晦悲叹不已,回头问另外两位助理:“为什么他总是反复地强调这一点?”
董升升忽然面露羞怯,“欲盖弥彰啦。”
叫何其青的胖子把玩着俞先生收藏的瓷猫,换了港普说:“非也。俞先生介系有被爱妄想症。看见没有,就steven者个模样,他还不放心。”
学了三个月中文的steven似懂非懂,“他说什么?”
董升升望着他,坦白道:“他说你丑。”steven为亚洲人的直白瞠目结舌。
俞先生回到公司时汪湖溪仍等在会客室,董升升奉承地跟进更衣室,他那五短身材和俞先生的身量两相映衬,活像唐代肖像画里头的小鬼和大鬼。董升升替他骂了几句汪湖溪的寡廉鲜耻,无奈台湾标准国语的脏话实在是匮乏,若不是疲累得很,俞扬恨不得由南到北地教他一通。现下他只得接过熨烫好的西服,了无生气地对助理说:“你出去吧。顺便帮我查查汪湖溪和吴兴方氏有什么渊源。唉,看来这次是非搅这滩混水不可了。”
“老板,我只是好奇吼,”董升升怯怯地扒着门,“照片里的人和我们上次在波士顿墓园祭拜的那位是同一个人吗?长得好像啊。”
才掀开一半的t恤又放了下来,腹部结实的肌肉被遮掩回去,俞扬走过去掰董升升的手指,笑眯眯道:“好的员工懂得尊重老板的隐私。”门砰地关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