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棚,歇一歇脚。
大师兄马也不栓,放它自己去寻新鲜的草料,沈少爷一屁股坐在木头长凳上,此时茶棚里除了他们没有旁人,他便朗声唤道,“有人吗?来壶水呗!”
“来了!”银铃般的声音应和道,随即草屋里走出一位妙龄少女来。她身着粉色罗裙,长发挽起,簪了两个木头簪子,笑容甜美,落落大方,“客官要点什么?我们这有酸梅汤和山楂水,茶水有池州尖叶和雪枫,还有一些点心和熟食。”
“没想到你们这个小茶棚东西还挺多。”沈少爷听她说得口馋起来,“有烤鸡吗?或者卤的酱的都行。”
“有卤鸡肉,您要吗?还有卤牛肉和酱猪肉。”茶棚虽小,酒肉俱全,江南繁华,池州虽不在江南中心,仍是显露出了不同于一般州县的富庶。女子一溜串说了许多,勾起了小少爷的馋虫,若非小葫芦拦着,恐怕要点上许多。
没一会儿一个男人端着几大碟吃食过来,沈少爷看了他好几眼,等他走后才悄悄问大师兄,“师父,你说这俩人是父女还是夫妻呀?这男人看上去虽不老,但是比那女子要大上许多吧?老夫少妻开个茶棚倒也不赖……”
大师兄一筷子卤鸡肉塞到他嘴里,顺道附赠一个白眼,“脑子本来就不全,还是少用的好。”
沈少爷立刻感动的无以复加,“师父!你是在关心我吗?!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我就知道你是个嘴硬心软的好师父!”他说着就要扑过去表达敬仰之情,被大师兄一筷子顶着脑门无情的戳开。
沈少爷向来被师父冷淡惯了,一点也不觉得伤心,嘻嘻笑着抹了抹额头,专注的吃肉去了,还主动给师父夹了几筷子。
这茶棚边上有几颗合抱粗的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树上有几个鸟窝。若是在别处,此时便该衔羽筑巢,准备过冬,可此处是南方,冬天短,也不冷,如今尚是初秋,气温仍旧居高不下,树上的鸟也没有准备御寒的意思。
小少爷吃着吃着就被那树上叽叽喳喳的鸟儿吸引了注意,那些小鸟并没有漂亮的羽毛,清脆的歌喉,他们灰簇簇的,不知疲倦的叫个没完。小少爷望着枝叶间隐着的鸟窝出神,大师兄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怎么了?鸟很好看?”
小少爷固执的盯着那些小东西,摇了摇头,“不好看,叫起来也不好听,只是这大千世界里微不足道的存在罢了。”他顿了顿,“就像我一样,一无是处。”
他说着自卑的话,神情却很平静,仿佛这只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并不值得伤心难过。
“我大哥是个将军,武艺高强,熟读兵书,带兵打仗英勇无比。我二哥是朝廷官员,文采非凡,过目不忘,当年是新科状元。我三哥和四哥手段了得,很会做生意,每年都能赚数不清的银两,只有我,我什么也不是。我虽然考了进士,但是并没有为官的本事。”
大师兄没想到脑残也能考中进士,颇为惊讶,“你考中了进士?!”
小少爷终于把目光移到师父脸上,撇了撇嘴,“我虽然根骨不好,但是读书还凑合的。”
大师兄估摸着他或许不是脑子没长好,而是七窍未开全。在心里默默地将对他的定义,从“脑残”改为“不开窍”。
见师父不说话,小少爷趁机表达习武的决心,他从板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