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查看萧九容的生死,一抬眼,凌厉凛然的两道目光直射抛出萧九容的方向。
玉台那端,一道紫袍人影将九节鞭甩出个花儿,负于身后,深邃的眉眼微垂,同样看向单膝跪地的莫生凉。
二人隔着玉台遥遥对望,刹那间竟觉得天地间都死寂了一般,打斗、喧嚣、人声,都不闻。两双眼,各自映着彼此的身影,仿佛这世上只有眼中的人似的。
莫生凉撑在地上的长剑微微发颤,他死死盯着对面面色如水的魏骁戎,那人顶着他原来的面孔,却演绎得比他还真实,仿佛他本来就生在魔教教主这个位子上似的,举手投足间都毫无生涩感。一股火烧般的热流灼过他心上——魏骁戎的那双目光,竟看得他不可抑制地微红了眼眶,像是突然逢了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心口又痛又麻,难受得想将心掏出来。
就像,他本来就是魏骁戎一般。
而此时此刻的魏骁戎,目光深暗,一眨不眨地将莫生凉笼在自己视线内。没想到,他们互换身份后的第一次见面,竟是在这种状况下。突然看到那熟悉的面孔,他想笑,眼角却略微湿润,背在身后的手死死攥紧,指甲嵌入皮肉。
他们用不同的身份互相试探的时间多达一个月,却未曾料到,到头来他们以真面目见到对方时,竟像是故人般感慨万千。
魏骁戎缓缓将手抬至心口位置,掌心面向自己,微一欠身,薄唇动了动,他终是强撑着露出微笑,声音轻颤,“别来无恙。”
狂风骤起,暴雨顷刻泻下,莫生凉呆呆地被淋了满身雨水,脸上的水滴如同眼泪一般缓缓滑下,他却无暇分神,只是同样将手扣在心口位置,沾满雨水的嘴唇动了动,他也勉强扯出一个笑,“别来无恙。”
天际爆出一道闪电,将一层惨白披在每个人的肩头。
二人隔着层层雨幕,互相看不见对方眼底的情绪。魏骁戎便将目光温柔下来,微不可闻地叹出一口气,却是轻笑出声,笑容里是满溢的悲伤。
没想到一年后,你用这张脸冲我笑的时候,我还是该死的心动。
莫生凉自然不晓得魏骁戎所想,方才那种撕裂般的心痛也只是片刻,片刻后便再无影踪。
他撑着剑,自狂风骤雨中颤巍巍起身,脸色因剧痛而惨白一片,却仍是将剑抽起,遥遥指向魏骁戎,外强中干地高声一喝,“受死!”
魏骁戎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清明一片。他挑了嘴角,不待莫生凉动作便先发制人,一掌拍了过去。
以莫生凉现在的状态,恐怕但凡来个习武之人便能轻松收拾。
剑风掌风相错,莫生凉的鲜血狂喷而出,搽地掠出玉台,硬生生撞在一边假山上,全身钝痛一片,像是骨头散架似的,长剑也脱手斜插一边,再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魏骁戎的紫袍在雨中猎猎飞舞,天神下凡一般飘然到莫生凉眼前,从容地一笑。
这笑容包涵的内容着实不少,但莫生凉已没心思去揣摩,他痛得几欲昏厥,若不是定力过人,怕早就成了鱼肉任人刀俎。
然而魏骁戎却不急着动手,只是静静看着莫生凉的样子。即使被雨水浸透,沾染血迹,却依旧眉目若画,狼崽子般的目光死盯自己,活像要搏命一般。
而后,他横跨出去半步,险险避开身后斜刺来的剑锋,一掌拍出,将本就在魔教围攻下受伤的陆殷之拍了出去,目光如骨附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