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宫里的人。
平望挂着笑说:“皇上托奴才给王爷带个话儿,皇上今儿个在浮云楼排了一出戏,请王爷去看看。”
“难为皇兄记挂。”晏适容端端正正地戴好冠玉:“本王这就去了。”
承贵在晏适容身后急得团团转,晏适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却是笑了:“安心。”
平望多看了晏适容一眼,不禁道:“王爷今日真是好气派。”
晏适容笑了笑:“看戏,总不好失礼皇上。皇兄今日必定也是龙袍加身,派头十足。”
他今日穿的是黑底蟒袍衮服,戴的是红宝石垂珠冠,奢华贵重,端的便是王爷的雍容。
生,得了王爷的命数。
就算死,也要拿出皇家的体面。
古人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那么今日便看天成不成全这条命了。
马车落定在浮云楼时,四面的风都往里头灌。
浮云楼的名字出自《古诗十九首》中那句“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它是大魏第一高楼,坐落在西北角的宫墙之上。
与其说它是楼,倒不如说是宫墙上建的一方高而广阔的看台,昔日太|祖便是在此处慰问犒劳开国功臣。数代传下,若非新君大殿,供万民景仰,此楼总是常年关合的。
晏适容被宫人们带上了楼,发现晏清早已在楼上等候多时。他同晏清问了礼,便入了座。
这广阔的高台之上只设了两个座,晏适容心有讶意,却仍不动声色。
晏清今日一身明黄龙袍,冕旒珠垂,遮住了晦暗不明的神色,此刻在楼上呷一口龙井茶,俯瞰宫城,将错落有致的宫院尽收眼底。
天子的目光总是长远的,或许,他还能看得更远些,看见不久便会踏进门的铁骑和刀光剑影里沾染的血腥。
晏清偏头,垂珠摆动,便看向了晏适容咳嗽两声,便说:“小六,你气色不好。”
晏适容笑笑,抿了口茶:“一贯如此了。”
晏清道:“回头请王太医过府为你诊治诊治。”
晏适容只好谢恩:“多谢皇兄了。”
两人乌七八糟地扯了一通,风却是越来越大了,看台之上阴风呼呼,乌云滚滚。晏适容看了看天色,问晏清道:“您请臣弟来看戏,不知看的是哪一出?”
“请君入瓮。”
晏适容拱拱手:“那么臣弟便拭目以待了。”
晏清意味深长地笑了,眸光饱含试探,嘴角露出一抹识破的讥笑,却是不动声色地又呷了一口茶,“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团圆节?”
晏清放下茶盏,发出很轻的一声,像是嗤笑:“团圆,团圆……”
晏适容环顾四周,发现这广阔的高台上只设了两个位,不由得有些纳闷:“若说是看戏,但看的人也太少了罢。”
晏清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垂珠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道:“今日在这台上看的人虽只有你我,可今日以后,青史所载,后世看的人又何止千万。”
年轻的帝王勾起嘴角,远眺宫院,志得意满。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手抚上了冕旒垂珠,问晏适容道:“你可知历代皇上戴这十二冕旒有何意图?”
晏适容咳了声嗽:“还请皇兄不吝赐教。”
“旒以蔽明,警示朕身在高位不可察察为明,朕需得洞察大体而忽略细小瑕疵。1”他拨开垂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