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薛措为了找他,延后了时间启程。
昨天薛措为了找他淋了一身雨,身上那样湿,还没来得及烘干便出发去江南办案了。回想到暗夜之中薛措深潭般的一双眸子,晏适容只觉胸腔跳得飞快。
承贵试探性问道:“那今儿还去红莲司吗?”
晏适容摇头,“不去了。”
指挥使都不在,他上那去干嘛?
晚上李小侯爷来蹭饭了,见晏适容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问承贵:“他怎么了?”
承贵笑了笑,摇头退下。
李祝神秘兮兮道:“我听说薛措走了啊。”
听到薛措二字,晏适容猛地看向李祝。
李祝继续说道:“说是去了明州查案子,明州啊,那可远了,十万八千里呢!”
晏适容皱着眉头不说话。
李祝贼贼地笑了一声:“梅楼?安排?”
众人皆知红莲司指挥使爱杀鸡儆猴,小王爷就是他扫黄路上的鸡。李祝觉得眼下薛措正在江南,鞭长莫及,正是晏适容大展风流的最好机会,除了薛措,放眼整个红莲司莲爷,哪个敢为难圣上亲弟?
晏适容恨恨地瞥了他一眼:“你可拉倒吧你。有人给我献了只鹿鞭,你拿走吧,叫府上给你好生补补,当心别亏空了身子。”
李小侯爷骂了声“滚”,气冲冲地出了王爷府。
晏适容看着一轮明月叹了口气,心想自薛措走后,日子真是越来越无聊了。
从前日子也无聊,但好在隔三差五也能见上薛措一面——尽管见面的理由不大光彩罢了。
想他堂堂大魏六王爷,见心上人一面还得通过逛窑子被红莲司捉拿的方式来实现。
窝囊,着实窝囊得慌。
苦闷,着实苦闷得紧。
他问承贵:“有什么可以解闷的法子?”
承贵转了圈眼珠子,道:“怕是只有濯灵长公主那儿才能让爷找点儿乐子了?”
此言不虚,京中论玩乐谁最厉害,濯灵认第二没人敢腆着脸认第一。
自驸马自戕之后,她开始浪荡胡为,渐渐地便发觉浪荡胡为这个东西啊,是没有顶峰的。大鹏一日乘风起,她濯灵能浪九万里。
见到晏适容来了,她凤眼一挑,却是笑了:“小六来了啊。”
晏适容点头坐下,这才发现他阿姊身后三四个男宠,皆是清隽雅正的模样,不谄不媚,青衫落拓。见他来了,稍稍弓身行礼,完后便只是规规矩矩地站着了。
他忽地想到很久以前,濯灵嚷着说有意中人了,求父皇母后赐婚,那人便是卫国公程毅的大公子程修。不过是那日濯灵策马扬鞭城中,一时马儿失了控,不留神便踏倒了程修。程修见她在马背上连连惊呼,文质儿郎竟也忍着痛扯着缰绳为她降马。马儿平复下来,程修捡起她落在地上的白玉钗,道:“姑娘没事吧?”
他们成婚后,濯灵变得愈发小鸟依人,印过传国玉玺的手为夫婿做起了羹汤。宫宴上晏适容见过程修一面,那人一袭青衫不染尘埃,回望濯灵的一双眼也是脉脉含情。
哪知最后他们程家竟反了。兴许对他们来说,濯灵不过是一架登云梯而已。
“阿姊。”晏适容看了眼她身后的那帮子男宠,低低喊了一声。
濯灵乐了,给晏适容一一介绍道:“这个叫黎寅,这个叫杜穆,这是罗青,这是周章。你喜欢哪个,阿姊便把他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