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典范啊,其实就是六王爷被逮多了,他们家都习惯了……”
“……”
到了红莲司,承贵将食盒打开,分给莲爷们享用,然后便驾轻就熟地转了两个门,接出刚摁完手印的晏适容。
“爷,回去吧咱,府上的马车在外候着呢。”
晏适容撩了袍子,横坐在大堂门槛上,耍起了性子:“爷不。爷就是要坐在这里,爷要赖上这个红莲司。”
承贵哭笑不得,只好哄他:“文娘做了雪花糕,凉了便不够味了。”
晏适容嗜甜,最近沉迷甜糯口味的雪花糕,这便好哄得很。他摸摸肚子,思考片刻,到底还是口腹之欲占了上风,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扬声冲里道:“爷回去了,爷吃饱了再过来!”
里面那人折好状纸,藏入怀中,发出一声短促而小声的轻笑,外面自是听不见的。
本以为那日晏适容说要赖上红莲司只是随口说出的气话,直至他一连十几日都往红莲司里跑,承贵隐隐觉得他是来真的。
晏适容身子弱,十天半月便得病上一遭,故而有借口惫懒,凡事随心所欲,不想干的事一句身体不适便能推脱掉。
——可想干的事就算身体不适也会坚持。
春寒料峭,晏适容又染了风寒,红莲司一听说六王爷病了,暗想这回有两天清静日子过了罢。
事与愿违,今早晏适容擤着鼻涕又来点卯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大夫,大夫后头一众仆婢,药材盏碗备置齐全。晏适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这便坐了下去,袖一撩,手一伸,给大夫把脉了。仆婢立侍的立侍,归置的归置,各司其职,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大丫鬟倚翠歉意对徐延道:“劳驾领路,这边儿灶房何处?到时辰煎药了。”
……好一个雀占鸠巢。
莲爷们便为难了:拦,拦不住,打,打不得。一众人等吃着王爷府的春风酥,暗暗等着徐延去请示。
徐延将大堂的情况说了一通,又道:“现下王爷着人在灶房煎药呢。”
薛措正审着明州押来的女犯,闻言头也不抬道:“任他来。”顿了顿,他道:“去寻两罐蜜饯摆在桌上。”
有了这话,莲爷们彻底松懈下来,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晏适容,伺候得他风寒都好转了。
晏适容活力四射,一边吃着琉璃酥,一边问:“薛措呢?”
“指挥使大人在暗室审明州花魁秦——呀,王爷您不能进!”话未说完,晏适容便直闯了暗室。
薛措果真在暗室里审明州的花魁秦音,她同明池太守遇刺案有些关联——当时太守便是死在她画舫之上的。薛措命人将她绑在暗室里,吓她一吓,但看她惊惧害怕的模样不似作伪,想来她其实并不知太守遇刺的背后种种,不过是地方官员推来的替罪羊。
暗室密不透风,里面空荡荡的,唯柱一根,案一张,椅一把,窗一扇。
薛措觉得此人无甚用途,便要交代手下放了她时,忽见门从外被打开,久处暗处的两个人乍一见光,都有些不适应。
薛措看向门外,晏适容亦看向里头。
借着门外的光,晏适容看清里面就俩人,薛措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看着他,被绑在柱上的女子挂满了泪痕,胸前起伏甚是汹涌。
“吱呀”一声门被合上,室内忽就暗了下来,晏适容走了进来,咬牙切齿道:“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