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向他恭恭敬敬持礼。
这是一桩天大的冤案不假,当年的宁族的确不曾叛国,可是对宁族的愧疚心让他们忘了当年宁族势大也不假,先皇在时只要宁族的贤名往那儿一立,几乎断了寒门子弟所有的出路。
夏侯老大人虽然出身贵门,但是他曾为无数次为寒门子弟发声,他珍惜天下所有读人中有人有凌霄之志,或安邦定国或为民请命,而有的人入仕于而言或许只是为了改变祖祖辈辈穷困的境遇,考个功名,能让日日为他补衣的老母在腊冬穿上一件足够御寒的暖意。
这些愿望,有的重于泰山,有的轻于鸿毛,但是无一例外在当今能够实现他们愿望,改变他们祖祖辈辈苦厄命运的唯有科举这一条路。
那些寒门子弟,桌子上的一方墨一卷书都来之不易,他们满怀希望,苦读十年,头悬梁锥刺股,可真到了进京赶考的那天,发现宁族两个字却一座不可能攀越的大山一样挡却他们所有的希望。
“王爷也是读书人想必能够理解一二,老夫说的这些话虽然刻薄但是却也是事实,还望王爷不要介怀。”
“相容都懂。”相容摇头,然后向他躬身,“怀禹还小,以后的路还长,还望夏侯老大人作为他的师长能够提点他一二。”
这一年怀禹还是那个样子,谦谦君子,好泊淡的一个人,
长陵城中,无论是百姓还是显赫,或是甚有名望的大家但凡见过宁怀禹,一说起他言语中尽是溢美之词。
连二串总叹服地仰望他,说宁公子出口成章,胸腔里全是诗书,比王爷还有书香味呢。
小十四也这样夸宁怀禹的。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小十四装足了小王爷气势,指着宁怀禹说:“本王也是十三哥的弟弟,可你是个什么表弟,可为什么本王从未听说过你?”
宁怀禹还没答,旁边的相容忍不住“噗嗤”一声先笑了出来,他对宁怀禹说:“这气势像极了你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
慢慢的,小十四从最开始粘着相容一个劲的问,“十三哥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你的小表弟呢?”到现在他总是笑嘻嘻地站在宁怀禹面前,“宁家哥哥到底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十三哥?”
宁怀禹总是笑着,眼睛弯弯的,“小十四殿下就像是我的弟弟。”
“我听十三哥说你只有一个见怀嫣的妹妹,没有弟弟啊?”小十四垂着眉毛,“难道我像女孩子吗?而且我也没有见过你妹妹。”
宁怀禹看着小十四的小脸,有些出神,直到小十四用力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他才从记忆里恍过身来,淡淡笑了笑:“没有妹妹了,我妹妹在你出生的那一年去世了。”
小十四这才晓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抿着唇不再提起,直到单独与相容一起时,他才忍不住凑在相容的耳边小声问:“十三哥,宁家哥哥的妹妹死了,可是为什么他提起来脸上没有一点儿难过的表情呢?若是我有一个妹妹,她死了,我是会哭的呀,他是不是憋着怕在我面前伤心会丢脸?”
相容听见,默了一阵,然后相容蹲了下来,手心掌着小十四尚稚嫩的肩膀,告诉他:“难过不一定要摆在脸上才叫难过,很很多人都会把自己最痛的伤口藏在心底最深处,而且这种伤口是最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