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沾着血污。好在昨晚他被特许冲了个澡,(也就因为那个给他送饭的打手对弗拉德抱怨,说他浑身臭死了)。
总而言之,假如说罗曼·杰米多夫在一周前面对打扮得周周正正的卢克都不以为然的话,那对着他眼下这副鼻青脸肿、饿得半死的倒霉孩子模样,就更不会当回事儿了。
“你想拿我怎么样?”卢克冷静地说——至少他是努力想要表现出冷静的,然而他的声音很虚弱,吐字怪怪的。
罗曼还是那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他继续默默地看着他,那副犀利的眼神,比任何言语都要令人胆寒百倍。
卢克努力让内心的局促不安平复下去。“听着,不管你跟我父亲有什么过节,我完全不知情。请放我走,好吗?”
男人走近过来,动手狠狠擒住他的下巴,擒得卢克感觉到痛。“你在玩什么把戏?”
卢克不明就里地冲他眨眨眼。“我不明白你说什么,”他慢条斯理地说,竭力不让自己因为疼痛而皱眉、或是把内心的恐惧流露出来。
罗曼抿紧嘴唇。“你当我是谁?”他说。“为什么惠特福德会把他的独子派来见我?不带武器,没有保镖,连一点预备措施都没有?把你绑来简直轻而易举得不像话。”
卢克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他的嘴唇因为之前的殴打还有点肿,笑起来有点疼。“该说抱歉吗?你听上去有点失望啊。”
男人居高临下瞪着他,仿佛卢克是某种让他匪夷所思的奇怪生物。“你不可能真是这么个一无所知的傻孩子,”他的语气中带着厌恶感,然后他放开卢克直起身。
卢克好奇地打量起他,一个计划在他的脑内初具规模。假如此人眼里只看得到他的这副少年面孔,那他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也许这张稚气的娃娃脸总算还能派上点用场呢?他可以将计就计,装作人畜无害、懵懂无知的样子——装成与自己本质截然不同的娇弱小男生。卢克骨子里是个乐观主义者,他打心底里认定绝对邪恶的人是不存在的。即使是那些最没心没肺、心狠手辣的犯罪分子,在对弱小的孩子下手时,也会三思而后行的……对吧?
好吧,至少值得一试。
卢克摆出他那副最地道的小狗眼,抬起长睫毛下的眼珠子望着那个男人,把疲劳和虚弱都写到脸上。“我好饿,”他弱弱地说。“如果你不希望我得病,那就该让我吃得好点。我有低血糖。如果吃不好,我就会头晕恶心。”
杰米多夫脸上没有丝毫动容之色。“你还活着,”他简单说道。“我关心的只有这个,人质虚弱点能减少很多麻烦。”
说得好有道理。
卢克不肯认命,他咬着嘴唇垂下视线。“好吧。”
对方一言不发。
他等待着,气都不敢出大了,然而随着时间一秒秒地过去,事实愈发证明:这男人确实是如他的外表一样冷酷无情。
“你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杰米多夫说着,伸出大手轻轻按在卢克的头顶。
卢克不敢动弹,不敢抬头去看,也不敢出气。这份温柔的触摸中有什么因素,让他自内心深处怵了起来。他对这个男人所知甚少,但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他浑身上下可是一点温柔的细胞都没有的。
“我不、不知道你想要我说什么,”他好不容易说出口道,努力克制住因恐惧而冒出的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