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着拐杖在下面慢慢的走。看着方南,目光中带着点疑惑和不确定——
方南假装陌生人的移开目光,挺直腰板跟老太太擦肩而过。
他还没做好跟旧识打招呼并可能被追问凌梓樾去哪里了的准备,不如干脆陌路。
房间里很闷,带着股冷清的霉味。久不住人的屋子就是这样,即使大夏天都没有那股黏糊糊的劲头,萧条寂寞。
振作了一下,方南从房门上站直身体,脚步很轻的往房间里面走。
推门的一刹那,方南心里涌起一股荒谬到极致的错觉——
凌梓樾就在门后,躺在床上看书。然后会在听到动静后,温和的笑着抬眼,方南你回来了?
乍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得方南一哆嗦,缩回手差点撞门框上。
是丁子明。
“丁哥。”
“还生气呢?小气鬼。”丁子明毫无意外的又向他妥协了,笑语晏晏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一点气恼和委屈都没有:“都跟你说对不起了,要不,还要我买个荆条背着——”
“对不起丁哥。”方南打断他的话,认真道歉。
电话那边顿了顿,丁子明很快换成小心翼翼的动静:“南南你没事吧?”
飞快的呼口气,方南打算速战速决:“丁哥,昨晚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我现在不在a市,等我回去,咱们再坐下来好好聊。”
“方南,”丁子明的声音带了点难受和委屈:“你是打算跟我分手了吗?”
这回轮到方南呆了:“我没有啊,我就是……”那些哭笑不得多少冲淡了些眼下的沉重。方南好声好气的解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哥你别多想。我还想着……跟你认真过下去呢。”
电话在丁子明晕陶陶的狂喜中挂掉,方南揣起手机,深吸口气推开了房门。
凌梓樾当然不可能在。那些只是方南自己的臆想。
灯光亮起,方南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逡巡着目光,去找温致远口中那封信。
房间里比外面的灰厚很多,味道也更难闻。像是一直没人进来过,包括清洁工。
光秃秃的床上盖着一层防尘罩,床头柜上什么都没有。
方南走过去,拧亮台灯,刚想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目光就被边上的废纸篓吸引了——
废纸篓里的垃圾袋系的紧紧的,鼓成一个大圆球,像是保护着什么。
方南伸出手指,笨拙的去解开垃圾袋的扣绳结。哗啦一声细微的响声后,尘灰四散飞扬,里面有落了些灰尘的一堆废纸屑,撕了很多块,不是细碎的那种。可能是因为不见阳光又被垃圾袋保护的原因,纸张只是有些泛黄,还没到伸手一碰即碎的脆弱程度。
就着房间的灯光,方南看得到上面有熟悉的字迹。是凌梓樾写的字。
他写了,又后悔了,于是撕掉。可是撕掉了又舍不得彻底毁去,于是就这么自相矛盾的留了一堆废纸屑在这里,幻想着不可能的奢望。或者被期待的人看到,或者悉数化为飞灰。
定了定心神,方南开始一张张拿出比较大块的纸屑拼图。
大概花了半个多小时,也或者更多,方南没有很清晰的时间概念。总之,在最后,他用自己车子里的双面胶带和硬纸壳,完整的复原了那封信。凌梓樾写给方南的信。
从最初的淡然温和,到后面的凌乱纷杂,情绪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