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说的话言犹在耳——
老爷子在你身上,漏洞百出,根本经不住查。方南你好好掂量掂量,该怎么立个军令状,给老爷子吃个定心丸。还有,你得祈祷老爷子最好啥事没有,仕途坦荡家庭和睦,否则不管哪一块儿动荡起来,都够你吃一壶。
脑子里有根神经一牵一牵的疼,极其不舒服。
方南闭上眼,向后靠在摇起的枕头上。
即使谈不上动了什么感情,毕竟在一起这么久,何跃森怎么就下得了这个手?还措手不及的那么果断。
也不奇怪。方南苍白的脸上露出嘲弄的笑意。
他就是这样的人。当时看到他洗澡起了心思,不过也就是一句,我想干你。
那些曾经的好,他相信是真心的好,可是眼下的赶尽杀绝,他也相信不是假的。
知子莫如父,知父莫如子。何跃森当初是怎么斩钉截铁不相信他儿子跟方南有一腿的,何谢廉就是怎么看出本质里他老子的手段利落不留余地的。
何跃森不会给他留发现并怀疑的时间。是他傻。
想了想,方南伸手摸过床头柜上的电话,先是看了看时间。下午十六点四十,很好。
那个号码拨出去的时候,方南平静的心底毫无波澜,仿佛他没有刚刚经历一场谋杀,更不是打给一心想要他死的那个人,曾经的枕边人。
电话通的很快,而且不是秘书不是警务员。
“何叔,”方南没听到声音,主动开了口:“您现在讲话方便吗?”
“方便,我在书房,你说。”何跃森的话说不出是个什么味儿,不是心虚不是愧疚不是后悔更不是懊恼。
“何叔,我在医院。”方南斟酌着措辞,字字平静步步惊心:“受了点小伤,鬼门关走了一趟。”
“怎么这么不小心?”何跃森那边打火机轻响,跟着是深吸一口烟的细微动静。太熟悉了,方南几乎闭着眼都能想得出,男人此刻微微皱着眉夹着烟的样子。
“没事,”方南轻笑,深呼吸:“就是躺病床上脑子分外清楚,也更看得清自己的斤两,一时感慨,忍不住就想跟何叔打个电话聊几句,没打扰您吧?”
“不打扰。”何跃森长出口气:“还是小方你懂礼貌有分寸。刚十分钟前,何谢廉那个小兔崽子刚刚来了电话跟我大吵一通,气的我到这会儿脑仁都疼。”
“谢廉哥来看过我了,安慰我好好养伤。”方南心知肚明俩父子那通电话说的什么,只是他不能说:“前两天我妈给我来电话,说我哥又要了个二胎,交了不少罚款,可是日子有奔头,吃什么苦都值了。我当时就想着,我们这样的小老百姓,能平安活下去已经很好了,我哥能有今天,多亏何叔你当时救了他一命,其实那是救了我们全家。何叔我感念着您的大恩大德,从来没敢忘过。”
方南咽了下口水,原本多少带了点表演的难受,结果说着说着,心里真就疼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