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桶上,方南捂着脸好半天没动。
今年七月初,是韦东追到学校让他去见凌梓樾之后没多久吧。
凌梓樾如果没放下,何苦这样?
哭不出来,眼睛涩涩的。
“你眼睛怎么红了?”女孩抬头看着方南落座,细心的递过一张纸巾。
“刚才洗脸,水进眼睛了。”方南擦着手上的水渍落座:“正好洗手液没洗干净,弄的眼睛特别不舒服。”
“我有眼药水。”一直话不多的林哥从口袋里摸出一管乐敦递过来:“冲一下。”
出了饭店大门,刚刚七点钟。
跟一对恋人告别后,方南沿着马路慢慢往前走。
雪花停了,路边的行道树上挂了些节日的彩灯,五颜六色,妆点着寂寞的夜。
面前是个ic卡电话亭,方南站定脚步,摸索着从口袋里翻出卷了角的通讯录。
上面有韦东的电话,也有温致远的电话。那些久远的关系,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打交道了。当初那么决绝的离开,还是没删掉这些号码。或许冥冥中,他也知道命运这根细细的线牵着,还没到断的时候。
电话接通的时候,方南发现自己的手指头在打哆嗦,控制不住的那种。
太冷了吧,听天气预报说有零下七度了。
一声接着一声的振铃,韦东一直没接。
方南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失落。
如果就这样,找不到人,他也该认命。
想想也不奇怪,毕竟是快到圣诞节了,那几个男人怎么可能不出来寻欢作乐?唱歌还是喝酒,场子那么闹腾,又怎么会听得到手机铃声?
电话自动挂断湮灭之前,那边接了,韦东的嗓子哑的几乎让人听不出来。
心脏开始狂跳,方南咽了下口水:“韦东,圣诞节快乐。”
电话里面很安静,除了男人的呼吸,落针可闻。
一向大炮筒子的韦东不知道听没听出来他的声音,迟迟不说话让人不安。
“韦东,”方南再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是绷着的,听起来很不舒服:“你在吗?我是方南。”
“方南。”韦东终于说话了,一声称呼语调很怪异,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你终于肯打电话了?真是巧啊。”
“怎么了?”心里渐渐浮起不安,方南换了个手拿话筒,试图让语调轻松点:“你感冒了吗?我还以为这个时间,你会在外面玩。如果我打扰你了,真不好意思——”
“不打扰。”韦东发出一声疑似哽咽,跟着是悉悉索索的动静,好像是被褥面料的摩擦声:“你不打这个电话,我睡醒了也要给你个电话。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十分。”
没头没脑的转了话题,方南看着夜幕低垂,听着对方说的时间,心里怪异的不行。
“方南,”电话那边男人吸吸鼻子,嗓子依然是哑的:“凌梓樾让我告诉你,他在伦敦跟未婚妻结婚并且定居了,永远不回国了。”
“那,”方南咬着唇,总觉得哪里不对:“替我转告一声恭喜。”
“去你妈的恭喜!”咬牙切齿的男人几乎在咆哮,带出方南熟悉的感觉:“老子几个小时前才从公墓回来,头疼的要死!”电话那边顿了顿,传过来疑似抽泣的声音:“随你爱信不信,我要说的是,凌梓樾死了,埋在了伦敦,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路过的行人频频回头,看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