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指紧紧收入掌心攥住,嘴唇动了动,仿佛喉咙被酸涩的硬块抵住,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啊,当时我是这么想的。皇权霸业和见不得光的私情,任谁都会做出同样的抉择。我身为轩辕储君,肩负整个国家兴亡,断不可因一人而放弃政治抱负,背弃家国百姓。若我选了他,不但被贬为庶民,甚至沦为天下的笑柄,我们会像过街老鼠,一生不得安宁。”
“与其说是父王逼我做选择,不如说是我自己想抹去这段污点,斩断我们之间的情分。如此,我便可安心登基,让种种过往随风而逝,当做不曾发生过。我以为可以做到,我以为当了君王会开心,我以为可以忘了这个人。”
蓦地哽住,穆御景埋着头,遮掩泛红的眼眶,只是那从心底透出来的深重悲哀,却无处可藏。被穆御景身上的绝望情绪感染,薛亦泊皱着眉,静静看着对方,脸色沉黯。
此时,任何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穆御景已经陷得太深,不是三言两语的劝告就能成的。
作为旁观者,在这件事上薛亦泊没办法帮他,只能靠他自己走出去。如果他不肯醒过来,不止被梦魇缠身,他这辈子都得忍受悔恨和内疚带来的煎熬,被困在前尘记忆中无法自拔。
不过,困住穆御景的,却是他的心魔。前尘往事,恩怨情仇,皆是执念,若执念太深,便会成心魔。
人都是这个样子,古往今来皆如此,失去了才后悔莫及,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可最痛苦的是,一切不能重来。痛的,悔的,怨的,已经发生,无从改变。一味的沉湎过去,苦的还是自己。
“纵有皇权富贵,鸿图霸业,偌大的宫殿里却无一人可谈心,原来也只剩无尽孤寂。不会有人与我嬉笑打闹,把酒言欢。一腔抱负理想,除了他,竟无人可懂,无人可说。
“一年,五年,十年,日子过得太慢了。繁冗政务,朝堂争斗,我也累了。他就像不散的阴魂,存于宫殿的每一处,时时刻刻出现在我面前。午夜梦回,我看见他身上插着那把剑,不停地流血,可他脸上却在笑,笑我痴傻,笑我活该。他那怨毒的眼神,已经刻进我骨子里,日日都忘不了。”
听着穆御景痛彻心扉的剖白,薛亦泊紧绷着脸,虽然没什么表情波动,但眉宇间隐隐透着心绪不宁的意味,眼神深邃而沉重,沉静之下蕴藏着很多东西,显得尤其复杂。
随后,他缓缓开口,语气平和:“若我猜得没错,你口中的古剑可能出自神族,流落在外被东方宇所得,而后转赠于你。东方宇死后魂魄附于剑中,借助神剑的力量修成带凶煞之气的剑灵。”
“朝代更迭,沧海桑田,这世上能感应神剑的,只有东方宇。既然是剑灵所化,不能长时间离开神剑,若要附在江宇身上,需依赖剑中的力量。这么说来,神剑应该在……江宇手里。”
根据穆御景所言,经过一番推敲后,薛亦泊心里有了主意。微一沉吟,薛亦泊迅速起身,喊来何全,准备跟穆御景去找江宇,希望能打探到神剑的下落。
“江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