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岚沉水负手往回走,波澜不惊道。
梨央语塞,他那天逞一时之快的嘲讽了安朝昀,说到底还是有点理亏。
他思忖半晌道:“师尊,安朝昀没心肝是出了名的,你那天好意帮他,他未必会领你的情。”
“我并非帮他。”岚沉水道:“只是没有人是应该被戏弄的,你明白吗?”
梨央撇撇嘴不说话,心里却不服。
伽藤这两日活跃起来,谁进来就打谁,梨央的花苑便安稳了许多,他也渐渐将对安朝昀的虚无怒气给抛诸脑后。
安朝昀发现作弄梨央并不能使他稍微好过一些,难受的源头是那天那个青袍人对于他的不屑一顾。
他凭什么嫌弃我?安朝昀在心里一遍遍的想,越想越生气,比一般人作弄他腹诽他还要生气许多。
但他着实也做不到动手打梨央,这让他更加难受。
他独自一人苦思良久,觉得问题还是出在岚沉水本人身上。
于是他决定去找岚沉水本人的麻烦。
外面花苑上的伽藤凶得很,安朝昀直接绕到百草观的后方,花了吃奶的力气爬上了百草观里最高嘴大的那棵古木。
那棵古木大若小山城,长枝蜿蜒,粗可载人,常年枝繁叶茂,成冠的绿荫笼罩着整个百草园,安朝昀在里面穿梭,像个松鼠一样从树洞里探出半个脑袋。
这树洞位置颇高,垂至往下正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百草观里的情形。
岚沉水正在侍弄花草,与那日出席蟠桃会时的繁复重袍不同,他轻衣缓带,长长的头发用一根桃花枝随意的盘着,卷着袖子,露出半截修长的小臂。
他徒手将湿漉漉的泥土挖开,掏出根茎,小心的摆入一旁的花盆里,黝黑的泥土沾在他的肌肤上,愈发显得手臂洁白如玉。
安朝昀看的呆了呆,随后有点糟心的想,他连这些泥土都不嫌脏,居然嫌我脏?
岚沉水将那几株仙草分装进花盆,又将土坑填好,忽的听到“嗖嗖”两声,随后那几个软陶花盆应声而碎。
岚沉水先是回头看了一眼稀烂的花盆,后又抬起头,然而那小贼已经逃的无影无踪。
安朝昀逃的极远了才敢停下来,居然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心跳如擂鼓。
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玩儿命的跑,就好像他惧怕看到岚沉水的反应一样,想到此他烦躁的抓乱了头发。
往后的十多天,安朝昀都锲而不舍的去大椿之木那儿捣岚沉水的乱,但回回都犹如石沉大海,倒是几次被梨央发现了,气得原地跳脚了好一会儿,隔空对他好一通谩骂。
安朝昀愈发看不透岚沉水这个人,也许岚沉水就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软柿子?看他那斯斯文文的样子,就像那种吃了亏只会自己吞苦水的小可怜,他徒弟梨央色厉内荏,不就是这品种的小哭包么?
可这么一想又觉得岚沉水十分配不上自己眼下的愤怒了,或许岚沉水恼起来把他抓去揍一顿也是好的,省得他成天胡思乱想。
安朝昀烦上加烦。
而后他走在路上,便听见几人道:“听说没?沉水上神蟠桃宴替安朝昀解围,那刺儿头一点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成日的去百草观找麻烦,弄死好些奇珍异草,害的沉水上神头风病都犯了,下不了床呢。哎你说沉水上神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啊,平白惹这一身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