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拜托你照顾了。”沈溪说,他的声音轻而平静,夹杂着疲倦,仿佛再腾不出力气多说一个字。
冯氏用力的点头,和阿蛮合力扶了沈德楷坐下,阿蛮道:“我以前学过正骨的,我去找夹板!”
沈溪合了合眼,又用力睁开,眼下一片乌青,他旋身推开门要走,冯氏忧心忡忡的叫住了他:“溪儿!”
沈溪闻声回头,却见母亲的眼泪簌簌而下,这不轻易示弱的女人呜咽道:“你哪里痛,跟娘说啊!不要憋着藏着,你要再出事,娘真的撑不住了”
“别哭了,我还好。”沈溪轻挽唇角,安慰的笑意一闪而过,遂出了门。
他但凭着一腔毅力撑着这副疼痛不已的驱壳走到自己的居室前,身形一晃往侧倾倒,他艰难的用手扶住墙壁,慢慢的滑下去,仰头喘息。
这就是代价——无力的凡人的肉体。
歇了半晌,他咬紧了几乎无色的嘴唇,又一次站起来,推开居室的门进去,甩上。
屋里一片晦暗,窗帘低垂,唯有沈溪手指上的戒指青光闪烁,他低眸,慢慢的将那枚戒指从白皙而修长的无名指上退了下来。
想来母亲这几日既要照顾父亲又要照顾大娘,是不会有空隙来看自己的,那就不怕露馅了。
随着天河石离开指尖,他周身隐约有一层淡淡的金色流光,显现又消融,他整个人似乎产生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戒指的光泽愈发耀眼,沈溪将那枚戒指搁在枕边,眸光变得异常犀利冷锐,仿佛摒弃了所有的病痛,缓缓直起身。
他将广袖换成肩袖,又一脚踩凳绑好了裤脚靴筒,孤身出门。
他没有走大门,往先前与秦戈说话的墙边走,这一次他没有搬石头踮脚,而是小跑两步纵深一跃,如一只雨燕般轻盈的上了墙头。
他驻足而立,青衣飒爽,墨发飘逸,垂目看着下方来来回回巡逻的商家亲兵。
那些兵很快发现了异样,回首抬头,刚要举起兵器,却见沈溪微微笑起来,那笑容再不是春风送暖,反带着丝丝缕缕的邪肆和嘲弄,连着那秀丽端庄的眉峰眼梢都萦绕着冷漠。
“啊啊!”
远远传来几声惨叫,赵扬躺在一张竹溪铺的躺椅上被猝然惊醒,挥开身边两个扇扇子的小婢,东张西望道:“怎么回事?”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那些惨叫声又仿佛近了些,此起彼伏,赵扬道:“卫兵!快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话音未落,几个亲兵自天儿降,在他面前摔了个花开满堂,各个胸前衣襟破裂,脸上血痕交错,赵扬惶惶然间,身后又传来惨呼,他再扭过头去,看见一随从狂奔至跟前,浑身是血,惊恐万状道:“世子!世子!”
“说人话!”赵扬大吼。
那人哆嗦道:“不不不不不好了!出人命了!!!”
半天说不到正题上,赵扬气得恨不得把他的脖子拧断,那人忽而指着他身后道:“沈沈沈——”
赵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愕然发现沈溪不知何时竟已无声无息的立在他背后。
☆、第十九章
沈溪还是沈溪,眉目依旧是娟秀到近乎女气,但不知为何赵扬就觉得他的气质变了,也不知是不是衣冠尽改的缘故,他“啊!”一声跌坐在地上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