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的没了人形,而父亲已经不知所踪。
从那天开始,他听到最多的两句话就是“你爸爸出轨了!”,和“他们离婚后你是跟爸爸还是跟妈妈?”
有些人好像天生就有幸灾乐祸的本领,看到别人过的不好,就格外的舒心。当时尚且羸弱的少年,手握菜刀,把那些自称他爸爸朋友的男男女女轰出家门,连同他们带来的贵不过百的伴手礼。
他靠在门上,不住地喘着粗气,身体无力的滑下,他想离开,离开这个家,离开这座城市,躲得远远的,谁也找不到他,那样就再也不会有人告诉他:你爸爸出轨了。
爸爸在他心中,一直是一个伟岸的男人,虽然一年到头父子俩真正能待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可他始终记得,新公司成立那天,爸爸应酬到半夜,满身酒气地回家推开他的房门,东倒西歪的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梦呓般的念着:
“宝宝,爸爸爱你,也爱你妈妈,她是我最好的妻子也是最好的生意伙伴,谢谢你们来到我的身边,谢谢你们,谢谢……”
随后,他感到有眼泪滴到额头上,越来越多,像下了一场小雨,男人一直陪他到天亮,栾舟在梦里都是笑着的。
这样的人怎么会出轨呢?他不爱妈妈了吗?不爱我了吗?他…要去给别的孩子当英雄了吗?
在少年人知慕少艾的年纪里,栾舟第一次对“爱”产生了怀疑。
一年后的初秋,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栾舟独自踏上开往九如市的火车,父母已经分居一年,距离他上一次见到爸爸,也是一年前了。
永远生动的流水从古老的沟渠流入这座大城,这里的夜色广大而星光灿烂,他将要离去,像一缕浮萍飘向远方。
随着火车况且况且地开远,窗外的景色向后延展,栾舟忽然有感而发,点开微博,写下了自创建笔名以来第一篇随笔。
九如市的破败简直超出他的想象,就像儿时曾爱不释手,随着年龄增长渐渐丢弃的旧玩具,被飞速发展的城市建设遥遥甩到身后,只有在祖国版图还能占据冰山一角。
想到要在这样的地方生活四年,栾舟心里就一阵悲凉。
男寝宿舍楼是个三教九流聚众作妖的集会场所,楼道里常年充斥着烟草味、隔夜的剩饭味、还有经久不衰的香港脚。
栾舟并不是哪家娇惯的小少爷,从小他接受的教育就是“不给别人添麻烦”,所以,即使在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里,他仍然是一株坚韧不拔的校草。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持续到大二上学期。栾舟开始在网上找工作,凭着一副好皮相,偶尔能接到给网店当模特的活,赚点生活费。
室友总是打趣他,叫他不要写小说了,微博发几张自拍,转天就能成网红。他不肯,认为工作只是糊口的,兴趣才是永恒的,如果把二者等同,很快就会被生活逼得江郎才尽,典型的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偏要靠才华的缺心眼。
可生活永远比小说惊心动魄,那天,他拍摄完回到寝室,钥匙一插进去,就觉得哪里不对劲,门里传来一阵细碎的人声,还有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他当机立断,推门而入,靠门的床铺上赫然躺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赤/身/裸/体的室友正骑在她身上,一下一下朝前耸动,旁边扔着用完的安/全/套,上面沾着比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