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不止;他一人值得朕毁掉如今的大好形势么?
答案是,谁都不值得。
谢镜愚不值得,朕自己不值得;至于雍蒙,更不值得。
想到这里,朕已经意识到,朕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做如此重大的决定。雍蒙该受教训,他可能也该死,但都得等到朕能真正冷静清楚地推敲这件事之后。
既然多想无益,朕就不再想他,转而思考谢镜愚的所作所为。他不像朕,他肯定已经知道了有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无论他和雍蒙明里暗里如何针锋相对,这会儿也一定把前因后果斟酌清楚了。
斟酌清楚的结果就是继续瞒着朕。
很好,非常好,朕忍不住开始磨牙。朕自然不会把那种隐约的杀心转移到谢镜愚身上;但这么严肃的问题,他只告诉朕“即便负重、也须前行”八个字?朕至少和他保证过两回,这就是他的回报?还是说,正因为朕给了他保证,他就觉得他理应替朕承担朕的责任?
不管怎么说,都要见面以后才能清楚……
约莫是朕在寝殿里走走停停得太久,刘瑾在外头看到影子,便端上热水和一个白瓷瓶。瓷瓶里是太医特意调配的安眠药粉,当年匈奴犯边的时候,朕常常要靠这个才能安稳地睡上一两个时辰。
老内侍八成以为朕失眠。朕本想叫他撤下去,但看着那个数年不见的瓷瓶,朕忽而灵光一闪。“顺王他们呢?”
“半个时辰前,几位殿下都出宫了。”刘瑾一脸不明其意,因为这个他之前汇报过了。
朕假装没注意。“这会儿到哪里了?”
“若是正常情况,诸位殿下应该都回到了府上。”刘瑾愈发一头雾水,“既然陛下担心,那老奴使人去问问?”
朕想听的就是到家这个答案。“不用。”朕摆了摆手,“给朕穿衣,朕要出宫。”
因为宵禁,半夜里的兴京城十分安静。步辇在路上无声无息,前后打着灯笼都像是幽灵出街。朕心急如焚,一路上掀了好几次帘布。好在谢镜愚贵为宰相,经常需要面圣,府邸几乎就在宫城边上。
等布辇抵达谢府门外时,大门已经点起了灯,照着底下零落几人。朕抬腿下辇,一眼就看见了最前头的谢镜愚。临时接到消息,他只披了一件大氅,从领口判断,他中衣都没来得及换。“陛下,”他一见到朕就向前走了几步,很是担心的模样,“是有什么急事么?”
朕只摆了摆手。“进去再说。”
十成十有秘密大事的样子,在场诸人莫不噤声。等到进了正堂、再挥退左右,朕才从袖子里掏出还温着的什物。
见它被朕摆上桌,谢镜愚彻底愣住了。“陛下?”他疑惑地问,“恕臣驽钝,这就是个酒瓶吧?”
“错了,”朕继续故作神秘,“是贡酒,而且是还热着的贡酒。”
谢镜愚显得更迷糊了。“陛下,”他不敢相信地问,“难道这就是您的……急事?”
听到那个可疑的停顿时,朕就对他竖起了眉毛。“怎么,朕突然想和你喝杯酒,这不算急事?”
对朕这番错漏百出的说辞,谢镜愚显然一点也不信,尤其当他知道朕不喜饮酒的情况下。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但最终说出口的是:“只要陛下愿意,那就是。”
“这不就得了?”朕随即一笑,斟了一杯,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