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本以为,谢相今日是邀朕同游曲江池?怎么到了地方,却先议起了事?”
“呃……”被朕这么一问,谢镜愚懵住一瞬。“臣也不知,明明臣一开始只是在解释……”
他没说下去,也用不着说下去。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半晌后,同时笑出声来。“这会儿就出去,还是怎么?”朕止不住直乐。
“陛下稍安,臣先瞧瞧情况如何。”谢镜愚也忍俊不禁,但还是走到窗边,往外探头。“进士宴开始了,如今曲水边上正是人最多的时候。”他又回过头看朕,“臣命家仆备了吃食酒水,不若陛下先用一点,等人稍少些再出游……”他略略迟疑,眼中随即划过不明显的暗光,“如此,陛下意向如何?”
朕依旧笑望他。“既然是谢相做的邀,”朕故意拖长音,“朕今日就听凭谢相安排。”
谢镜愚的手扶在窗棂上,本想抬起收回,闻言一顿。下一刻,他变抬为拉,轻轻阖上了窗扇。“陛下所言为真?”他轻声问,彻底转向朕,那双原本就黑的眼珠在背光角度愈发深沉。
“天子一言,驷马难追。”朕给了他一个两人都心知肚明的眼神,“端得看谢相敢不敢了。”
无鸳鸯枕,也无红绫被,但既比翼连枝,免不了颠鸾倒凤、云情雨意。外头人声时近时远,实在刺浓之时也不敢出声,两人都硬生生憋出了一身汗。至于此后还有预先备好的温水擦身……
咳,对此朕只能说,思则有备,有备无患。
如此一番再收拾停当,个把时辰过去了。等朕再推开窗棂时,流水宴已然接近尾声。“今年他们有点快啊?”朕正惊诧间,就发现人流全往同一个方向而去,不由眯眼望了望。“他们这是要去……”
谢镜愚凑到朕边上看了看,便折身出去,使人打听。不过片刻,他便带回了确定的消息:“有人提议以击球代赋诗,风声传开,人便都往球场去了。”
三月三,有的是青年男女互表爱意。而若是要引起丽人注意,击球当然比赋诗更直白。朕一面心道今年及第之人怕都还年轻,一面问谢镜愚:“那还游曲水么?”
谢镜愚立刻接口:“陛下想去看热闹?”
朕理所当然地点头。“你还记着你欠朕一次击球么?”
“臣当然记得。”谢镜愚回答得很快,却有些不自然的犹豫,目光也忍不住往朕身下极快地溜了一圈。
其意昭然若揭,朕简直想翻他个白眼。今天情况明显不允许做到底,也就外面蹭蹭。“又没真进去,不碍事。”
听到朕这么说,谢镜愚耳根顿时红了。“陛下,”他小心筹措用词,“虽说臣欠陛下一次击球,但陛下今日还是许臣随陛下一队罢?”
与之前的情况作比较,他没坚决反对就是进步,但……“怎么,你还想和朕唱对台不成?”朕真瞪了他一眼。
虽说被朕嫌弃,但谢镜愚依旧大松了口气。“臣还没见过陛下击球,”他又问,“敢问陛下技术何如?”
击球是军队训练项目,像谢镜愚这种出身行伍、还混得不错的人,球技可想而知也不错。至于朕么……
“打一场不就知道了?”对他好奇中带着笃定的眼神,朕只回了一个哼笑。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工作狂,也要谈恋爱,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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