昶坚定道,就差赌咒发誓了。
“你……”朕一时间无话可说。怎么又一个死心眼?朕就是招死心眼的体质还是怎么地?“朕问你,为何你一定要练箭?”
刚刚还斩钉截铁的人瞬时嗫嚅起来。“昶儿……我……”
“你怎么?”朕忍不住追问。
雍昶却似乎不想说。此时阿姊正好走近,他一眼瞥到,像是抓到救命稻草般扭头就跑。
他主动从朕身边跑开、还没一步三回头,这事儿之前从未发生过,朕一时懵住。不光是朕,阿姊也瞧出了不对。“昶儿这是怎么了?”
朕粗略地把练箭的事情说了一下。闻言,阿姊一脸若有所思。再开口的时候,她的声音带上了追忆:“太子哥哥去的时候,昶儿还小,不记事。”她叹了一口气,又道:“现下看来,他可能真把陛下当太子哥哥了。”
……把朕当爹?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朕就不可避免地联想到过继之事。雍昶的资质自然比那六个庶子都强,但杜氏为太子哥哥守寡多年,还一手将雍昶带大,朕再如何也不会打她独子的主意。“阿姊,这话可不能随便说。朕便算了,皇嫂听到怕是要伤心。”
“是阿姊一时不察。”阿姊也想到隐含义,面上便显出一丝歉疚,“阿姊的意思是,昶儿孺慕陛下,因而陛下练什么他就想学什么,很是正常。”
朕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儿。“罢了,不提这个。阿姊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么?”
阿姊一拍手。“啊呀,差点给忘了。”她指了指雍至等人的方向,“老二他们说一会儿还要来给陛下敬酒,阿姊便来提醒陛下,先喝碗解酒汤垫着。”
“还来?”朕忍不住想要扶额。
“皇姑设宴,理由都是现成的,肯定避不过。”阿姊道,略有担心地望着朕,“不然阿姊再代陛下几杯?”
一次两次好说,每每都叫阿姊代朕喝酒也不是个事儿。“阿姊好意,朕心领了。可朕想,他们只是助兴,不会太过分的。”
虽然说喝多少大家都有分寸,但朕早前就发现,雍至和雍桓对灌朕酒有极大的兴趣。如今有个大好机会摆在眼前,叫他们放开胆子灌酒不可能,然而轻轻放过也是绝不可能的。
故而,晚点朕回宫时,感觉前所未有的头重脚轻。杯酒误事,朕昏沉中还忍不住腹诽。以后还是比投壶吧,看朕不把这些酒全灌回来……
待到晖政门,刘瑾已经等在那儿。朕刚从辇车里探出头,他就被唬了一跳:“陛下,您这是喝了……多少?”
朕没法和他解释这个问题。“准备一应什物,朕要泡个澡。”满身酒气,连朕自己都受不了。
听得朕还能清楚地吩咐他做事,刘瑾面色好了一些。“回陛下,老奴早就备好了。”他小跑上前,给朕搭手下车,“可是,陛下,谢相已经等您一阵子了。”
朕落地的动作随即一顿。“他有急事?”
“朝中事务,老奴不好多问。”刘瑾一面说一面观察朕的表情,“陛下喝得不少,是否要让谢相改日再来?”
即便喝多了,朕也知道,不止朕一个觉得放假就该干点别的事。“不用,去立一扇屏风罢。”
屏风的真正作用并不是隔绝视线,而是障人耳目。等朕泡进热气腾腾的浴池,便挥手让宫人退下,只留谢镜愚。刘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