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大臣们的家谱倒背如流。思而无果,朕便暂时放弃,打算找人商量商量。
这商量的人么,朕率先想到的自然是谢镜愚。
次日是年初二,几位重臣挨个儿进宫觐见, 听取朕新一年的大致要求。朕故意多拉着王若钧说了会儿话,便成功地把谢镜愚拖成了午前最后一个。
“朕也不和你绕弯子, 朕就是有事要你拿主意。”谢镜愚刚进门, 朕就直截了当地说,“党将军昨日求见朕,你知道么?”
谢镜愚躬了躬身。“臣略有耳闻。”
见他确实不很惊讶的样子,朕估计朕用不着给他总结前情了。“那你以为此事如何?”
“党将军愿以家眷留都, 对陛下而言是彻头彻尾的好事。”谢镜愚道,“臣以为,若是陛下有心嘉许,可赐些什物以示恩宠。”
朕点点头。“朕已经让刘瑾去库房挑了。党将军的夫人已有诰命, 没法再封;但是党将军的女儿,朕瞧着, 差不多也该为她物色夫家了。你在吏部好几年,应当比朕熟悉满朝文武哪个有适龄的儿孙。也不用列出所有的;挑几个你觉得合适的告诉朕就行。”朕想了想,又补充:“你有空再做,不着急。”
听得此言,谢镜愚面上却露出了些许惊讶,嘴唇也微微张开:“陛下?”
“怎么?”朕比他更惊讶。“难道朕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谢镜愚的惊讶里还混杂着一丝疑惑。等着两样情绪都消失,他又确定一般地问:“陛下要臣拿这个主意?”
“到底怎么了?”朕忍不住带上了点反问的意思。
“此事,臣不知。”谢镜愚立即就答。
啥?朕简直要被他弄懵了。“你不是都知道了么,还有什么不知道?”
“臣知道的是党将军想让夫人和女儿留在兴京。陛下想要满朝文武中适龄儿孙的名单,臣也明白。”谢镜愚旋即解释,“但谁合适、谁不合适,臣确实不知。”
虽然他声音不大,然而语气坚决,显然早就打定主意不参合进来。涉及朝中党派权力,的确可能是蹚浑水。可朕都先问了,他还有什么担心的?
“怎么,你现在还和朕见外?”朕敲了敲桌子,略有不耐。
“陛下明鉴,臣不是这个意思。”谢镜愚又一躬身,“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他人不好置喙,臣请陛下亲自做主。”
得,还油盐不进起来了哈?“所以你这会儿当自己是‘他人’了?”朕不由瞪了他一眼。可话说回来,要不是他一直秉持这种态度,恐怕也不能在朝中站稳脚跟……
谢镜愚似乎被触动了。“陛下,”他唤道,而后朝朕的方向靠近一步,“臣只是希望臣能做到公私分明,不至于影响陛下的决策。”
……他这死心眼是不是到死都改不掉了?
朕无奈地腹诽起来。“行吧,于公你不知道,那于私呢?”
谢镜愚停顿了一会儿。就在朕怀疑他还要给朕来个“臣不知”的时候,他开了口:“若是于私,臣只希望陛下不要纳她入宫。”
朕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差点被气笑。“你这不是忽悠朕么?光是于公朕就不能这么做,你还拿出来当私心讲?”
“臣明白。”谢镜愚小幅低头,“可这确是臣的私心。”
这模样……朕简直被他气得没脾气了。“你到朕这边来。”
谢镜愚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