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一动,抬头望向面前人,沈昀脸上带着笑意,深邃黑眸中闪着温和光泽,那眼神看得慕云择脸颊一红,局促地低下头去。沈昀在他肩膀上轻拍,低声问道:“天色还早,要不要再睡一会?”
他就像是在对孩童说话那般宠溺,慕云择枕着他胸口,听见那有力的心跳,愈发觉得窘迫难安,匆忙从床上坐起来,说道:“不了,我们还是早些赶去金陵吧。”
沈昀伸手理了理他微乱的鬓发,微笑点头:“好。”
昨夜的缠绵就像是一场梦,他宁愿深陷在这个梦境里,永不再醒来。世人都说,沈昀是一阵抓不住的风,是一个无拘无束的浪子,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也是个痴人,为了眼前这个人,他愿意放弃自由,愿意停留。
人就是这么奇怪,无数佳人的侬声软语与痴情眼神只会让他逃之夭夭,并不是她们不好,而是他不想被儿女情长所束缚。他以为自己想要的人生就是江湖上的快意恩仇,他以为男欢女爱是英雄气短的根源,所以他要逃,所以他要避,可现在他才终于发现,并非他不愿不想不肯,而是,没有遇见那个让他值得这么做的人。
有些事情是无法解释的,就像他对慕云择,没有理由,甚至不求回报。
收拾妥当之后,两人在楼下大堂退了房门,再次启程。晨阳铺满山路,露水凝在草叶上,空气清新而湿润,翠绿的山色落在视线里,充满着勃勃生机。这是通往金陵的要道之一,果然像掌柜所说得那样,时不时就有装饰华丽的马车经过,从方向来看,似乎都是赶往金陵的。
以陈家的名声跟威望,必然会邀尽天下知名人士前来参加婚宴,不管是王公大臣,还是江湖豪客,都会卖陈家这个面子,所以陈大公子的婚礼,比之传剑大会将有过之而无不及。
关于这位陈大公子,沈昀未曾谋过面,在江湖中行走的时候,倒是听人提过他出手极是阔绰,出行时必有十数辆马车跟随,车上装的皆是一些生活用具,包括衣物被铺在内,就连碗筷都是从陈府带出来的,另有仆役随从等几十人一路照料起居,每到一处都是浩浩荡荡的车队,不知情的百姓还以为是哪个皇亲国戚微服出巡。据闻他相貌堂堂,是江湖中有名的美男子,无数姑娘将他引为梦中良人,却不知三媒六聘所迎娶的是哪一位绝色佳人。沈昀正在心中思量,耳边传来慕云择的声音:“此前听父亲提过,京城一位高官有意与陈家联姻,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敲定下来。”
沈昀道:“若真是如此的话,陈家往后的地位就会更上一层楼。”
慕云择一笑道:“陈家如今虽不再袭有爵位,但一直跟朝廷保持着往来,这一桩婚事也算互利互惠。”
沈昀想起苏潋陌之前所说的关于宝图的事,低叹道:“但愿这只是一场婚宴。”
慕云择疑惑地向他望来:“沈兄为何这样说?”苏潋陌的话不知是真不假,他既然不知情,沈昀也不想多言,只向他微微一笑,说道:“人多的地方总是不会很太平。”
几匹高头骏马从他们身边奔马,马上的人衣着相似,看起来应该是某个门派的弟子。慕云择向他们望了一眼,感叹地说道:“沈兄说得不错,陈家一直都是江湖上风口浪在的人物,这次群雄聚集,难保其中没有藏污纳垢之辈。不过陈家虽然处处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至少不会像赤霄剑那样引来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