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看穿了。
于是他故意把怒气冲冲的魏青槐引到京城给孙鹤白找麻烦,两位神医忙着互相清理门户,沈桐书不得不另外安排了为卓凌诊治的人选。
江淮渡一口气把自己所有的阴谋诡计交代地明明白白,可卓凌还是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卓凌说:”就这样了?”
江淮渡苦笑:”再也没有其他后手了。”
卓凌低着头,别扭了一小会儿,轻声说:”我曾经在暗影司呆过很多年,奉皇上之命服侍在皇后娘娘身侧。皇后娘娘待我很好,我……我很担心他,可我不会再回去了,江淮渡……我……我……”
卓凌抬起头,小小的菜园子满目苍翠,热闹喜人。
这就归隐山林,平安宁静的日子,让人心中不由得升起满心的欢喜和满足,温暖得不想再离开。
卓凌轻轻说:”江淮渡,我把我的一生都告诉你,你也不要再骗我了,好不好?”
烟鸟山并非什么巍峨险峻之处,这里山也缓缓,水也缓缓,飞鸟轻轻掠过树梢,枯叶落下的姿态也不紧不慢。
卓凌的肚子渐渐开始行动不便,他披着雪白的狐皮大麾坐在葡萄架下,吃着又小又甜的秋葡萄,看江淮渡蹲在地上折腾那两排大白菜。
江淮渡一副清贵公子的模样,想来少年时应该也没怎么下过地。
他皱着眉,小心翼翼地帮一颗大白菜包拢好叶子,手上力道一份不敢多,一份不敢少,竟比作画还要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折腾完两排大白菜,江淮渡又去给水芹埋土。
土堆埋到芹菜三分之二处,这样既可在寒冬中保持芹菜的生命力,又能让土中的芹菜更加脆嫩鲜美。
这些事,江淮渡半点也不会,都是卓凌一件一件指挥着他做。
转眼便是霜降,卓凌的肚子已经圆滚滚得像个小球,笨拙地在烧着炭盆的屋子里走来走去。
江淮渡抱着几根白萝卜走进来,卓凌这几天嚷嚷着要吃小时候的萝卜丝擀面条,江淮渡只好想方设法去镇上学了一点。
卓凌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衣衫,郁闷地和炭盆里的火光面面相觑。
江淮渡放下萝卜,严肃地皱眉:”都霜降了,你怎么穿得还这么薄?”
卓凌气鼓鼓:”我是习武之人,本就火力旺盛,不耐燥热。”
江淮渡看着小呆子那副愁到扯头发的可怜模样,噗嗤一笑。
卓凌使劲儿扯自己的领子,气鼓鼓地说:”你笑什么?”
江淮渡摸摸他的后颈,低声说:”霜降之后立冬之前,是烟鸟山中狐狸皮毛最好的时候,过几日你吐的不厉害了,我就带你去狩猎散心,好不好?”
卓凌点点头,乖乖地不再折腾了。
这里的生活温暖宁静,除了腹中的小坏蛋时不时折腾他一会儿,其他的事都很让人舒心。
江淮渡生怕卓凌再怀疑他的真诚,每天都要拉着江淮渡絮絮叨叨,说一堆以前的事。
江淮渡是天水一楼养的药人,可他幼时血脉不纯,毁了潜龙谱一个角。
于是天水一楼不敢妄动,开始长年累月地在他血脉中注入清洗的药物,试图得到纯净的潜龙之血。
可没等天水一楼成功打开潜龙谱,七岁的江淮渡就逃出了天水一楼。
可他年纪太小,当逃生的本能再也无法为他指明方向的时候,他才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去。
这个时候,魔教找到他,把他绑回了荒梦山的总舵,囚禁折磨了他整整十年的光阴。
说起这些事,江淮渡长长的睫毛垂落轻颤,嘴角发苦。
卓凌紧紧依偎在他怀里,手足无措地搂住江淮渡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