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他扎挣在生死线的两端,听他艰难的喘息与呻吟,脑中闪过得是那日在隧道中已经完全失去希望的双瞳。可即便如此那双眼睛也一直是追随着他的,从灿若星辰到隐忍含蓄,直至最后仅剩下失焦的恳求。
张启山痛苦的皱紧眉宇,自虐式的将那张照片翻了过来。后面是日山熟悉的字体,落款便是十几天之前,蓝黑色的墨迹还有些被蹭花的洇痕,却并不影响那三个字的清晰——
“小少爷”。
日山究竟是将自身放在了什么位置,才会称呼自己和他的儿子叫“小少爷”?张启山深吸一口气,他想打人,砸烂所有的东西,屠戮周匝所有的活物,将张日山从病榻上揪起来质问他,脑子是不是被老八的驴踢了,竟敢向他隐瞒他们之间有个儿子!但是……最终他只是将手指掐入掌心。他能懂,甚至可以理解日山这么做的缘由。
他的副官、他的夫人是如此仔细、细腻又体恤的一个人。自己不喜欢老宅,他便在逃难时屡次建议自己往南行;发现了张泽洋叛变,他不顾安危也要护卫张家的弟兄们;到了长沙,如何兢兢业业的匡扶自己,如何不知疲倦的追随自己下斗,何尝没有看在眼里?想也是将儿子看的极重的,把自己就看的更重了。所以他又怎么会让自己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为难呢?又怎么会拿儿子冒险,用儿子向自己邀功?恐怕在日山的心里,只要自己和孩子能够稳妥、平安、快乐,他愿意付出所有。
张启山的手缓缓探入被中,摸索到日山的小腹。他真是又气又喜,这里居然还揣着一个,小家伙是个极坚强的,跟着他爹爹下斗、绳吊、被俘、作战,虽然之前虚弱了点,但居然这会儿还能好端端的活蹦乱跳。张启山是个自诩不信鬼神的,却也为此由衷的想要在出了这个斗之后去拜遍所有的神佛。
满天神祇庇佑,能让日山还能留在自己身边。他想了想终究还是歇不下,又重新拉住日山的手攥紧在掌中。
伤得太重了,胸口被尹新月那厮戳穿四个血洞,以及腿上被自己误打出的贯穿伤。“混沌”的族医救治时便说,日山的身体一直都